欧维站在那儿,抓紧洗手池,闭上眼睛,好像这样做就可以把声音关在思想之外。做不到。最后他叹口气,站直身体,打开瓶盖,倒回那些药片。下楼梯穿过客厅时,顺手把药瓶放在窗框上。透过窗户,他看见金发霉女站在两幢房子之间。她瞅准目标,朝猫咪冲过去。
欧维打开门那刹那,正赶上她全力想朝小畜生头上飞脚。说时迟,那时快,猫咪低头,恰躲过她芒刺般鞋跟,赶紧朝欧维储藏室撤退。霉女“雪地靴”号得那叫个惨烈,口水在脸盘周围飞溅,跟染狂犬病似。它嘴角有些毛皮。欧维意识到,这是他第次看到不戴墨镜霉女。恶意在那双碧眼中闪烁,她摆开架势,打算再来上脚,但就在这时看见欧维,动作僵在中途。她下嘴唇因气愤颤抖不止。
“要枪毙那玩意儿!”她指着猫,破口骂道。
欧维非常缓慢地摇摇头,眼睛仍牢牢瞪着她。
欧维直等到早餐后,猫咪自觉地出门,去解决生理需要。这时候,他从浴室个柜子最上方拿下个塑料瓶子。他用手掂量着,就像要把它往哪儿扔。轻轻上下晃几下,想要判断里面有多少粒。
到后来,医生给索雅开那多止疼片。到现在,他们浴室看起来还像某个哥伦比亚毒枭储藏室。欧维其实点都不喜欢药物,他不信任它们,总是觉得它们唯疗效就是心理安慰,所以只对那些意志薄弱人才有效。
但他明白用化学品z.sha绝非什新鲜方法。再说,这个家里多是化学品。癌症患者家里总是这样。
他到现在才想到这点。
他听见门外有动静。猫回来早,站在那儿喵呜,见没人给它开门,就开始在门槛上磨爪子,就好像它有什预感。欧维明白它是对他失望,他也不指望它能理解。
他揣测着止疼药过量会是什感觉。他从来没吸过毒,连喝酒都从没醉过哪怕次,从来不喜欢失去控制感觉。这些年来,他渐渐明白这正是大部分普通人喜欢并追求感觉,但就欧维看来,只有他妈十足笨蛋才会把失控作为种体验来追求。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难受,当身体器官开始衰竭并停止工作时候,他是会有所感觉还是会麻木地昏睡过去。
猫在门外雪地上哀号着。欧维闭上眼睛想着索雅。他并不是那种轻言放弃寻死觅活人,他可不想让她这样以为。但这其实是她错,是她嫁给他。如今,他不知道没有她鼻尖抵在他脖子和肩膀间该怎入睡。仅此而已。
他拧下瓶盖,把药片倒到手掌边缘,注视着,就像在等它们变形为杀手机器人。它们就是不肯变。欧维不满意。他不理解这些小白点子怎可能伤害到他,不管吞多少片。猫听上去在往欧维门上扔雪球,但响动被另种声音打断。
犬吠。
欧维抬起头,静几秒钟,他听见猫咪痛苦地尖叫起来。又是犬吠。金发霉女嚷嚷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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