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里跪近两小时后,索雅亲吻着猫咪额头,低声说着“再见,亲爱恩斯特”。之后,那些说出口话语就像包裹着团迷雾,成:“再见,最亲爱爸爸。”
然后猫闭上眼睛。
从候诊室出来,索雅把额头沉沉地倚在欧维胸口。
“失去太多,欧维。感觉心就像在身体之外跳动。”
他们沉默
也不是欧维特别不喜欢这只猫,而是他根本就不喜欢猫。他总是认为它们非常不值得信任。特别是当它们——比如恩斯特这样——长得跟助动车那大时候。实际上很难下定论,这到底是只出奇大猫,还是只出奇小狮子。不要跟搞不清会不会趁你睡着时把你吃掉东西交朋友,这是欧维人生哲学。
但索雅无条件地爱恩斯特,所以欧维学会把这种理性思辨深藏在心里。她喜欢,他知道说坏话没有好果子吃,虽没人理解,他自己最清楚缘何得到她爱。于是,在拜访森林木屋时,他和恩斯特都学会容忍对方存在——除有次,欧维往厨房凳上坐时候,压到恩斯特尾巴,被咬口。或者说,他们学会与对方保持距离,恰如欧维和索雅爸爸那样。
哪怕欧维坚持认为这该死猫崽子本无权自己坐个凳子,还用尾巴占个,但为索雅,他只好作罢。
欧维从来没学会钓鱼。但自从索雅第次带欧维来森林木屋,两个秋天来又去,屋顶从造好以来还头回没漏水。而那辆卡车,只要有人转钥匙,就定能发动起来,都不带咳嗽声。关于这些,索雅爸爸从没有开口道过谢。但他再也没有提欧维“从城里来”这档子事。对索雅爸爸来说,这就算是最真诚情感流露。
两番春夏之后,在第三年,个凉爽六月夜晚,索雅爸爸死。欧维从未见过谁哭成索雅那样。头两天,她几乎下不床。也曾遭遇死亡多次欧维,与围绕死亡产生情感之间仅有些微不足道关系,他只能在森林木屋厨房里无助地消磨时间。镇上教堂里牧师来交代下葬礼细节。
“好人个。”牧师指着客厅墙上张索雅和她爸爸合影,简短地评价。
欧维点点头,不知道他想要怎样回答。于是,他出门,去检查卡车有没有什毛病要修。
第四天,索雅下床,开始疯狂地清扫木屋,欧维像未卜先知人躲避场即将到来龙卷风样保持着距离。他在院子里四处寻找可以让自己忙活阵事做,修补春季风,bao中破损木棚。第五天,他在里面装满新砍柴。修剪草皮,砍掉从树林里长过界树枝。第六天晚上,杂货店打来电话。
大家都说是意外。但所有见过恩斯特人,都不相信它会意外地冲到车轮下。悲伤对生物起奇怪作用。
欧维从没有比当晚更快地在路上开过车。路上索雅都捧着恩斯特大脑袋。到兽医院时候,它还在呼吸,但伤势太重,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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