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白痴,是不识字还是怎着?”欧维喊。
那司机,个手上夹着根烟清瘦男人,想必听见他。斯柯达开到自行车棚旁边时候,他们目光透过侧窗相遇。男人直视着欧维,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皮。
“禁止车辆通行。”欧维喊,指着身边标牌,握紧拳头,朝斯柯达追上去。
男人从左侧车窗伸出手来,不紧不慢地掸掸烟灰。他蓝眼睛完全不动声色。他看着欧维,就像看着铁栅栏背后动物,并不激动,只是完全漠然。就像用块湿抹布就能把欧维抹掉样。
“看标……”欧维走近以后,愤愤地说,但男人已经摇起车窗。
。欧维对着它瞪大眼睛,诚然为它恬不知耻而感到震惊。它皮毛上(或者说剩下那些皮毛上)渗下融水来。这妖孽没长毛疤比没长疤毛多,还有条长疤从眼睛直通向鼻子。要是猫真有九条命,估计这只已经用七八条。
“走开。”欧维说。
猫打量着他,就像这是场应聘面试,而它是雇主。
欧维抄起雪铲,朝它挥铲子雪,猫纵身躲开,怒目相对。从嘴里吐出点雪来,龇龇牙,转身再次消失在欧维储藏室拐角处。
欧维把雪铲往地上插。
欧维在斯柯达背后怒吼,但男人完全无视。他甚至没有猛踩油门让轮胎尖叫声,只是缓缓开过车库,继续朝大路行驶,就好像欧维那剧烈姿势还不如盏倒霉路灯。
欧维留在原地,气得双拳直颤。斯柯达消失以后,他转过身,沿着房子往尽头走,脚步快得差点跌倒。鲁尼和安妮塔家门口
他花十五分钟清理房子和储藏室之间空地。活完成得很仔细,横平竖直,四四方方。人们已经不再铲雪。如今顶多也就是把路给清出来,动不动就是铲雪车什。不管到哪儿,铲得雪花四溅。好似这就是现在生活意义:勇往直前。
完事以后,他在小路边雪堆上支着雪铲站片刻。倚靠着它,看着太阳从沉睡房屋背后升起。他大半夜都醒着,思考着怎样才能稳妥地死去,甚至列起图表来比较不同死法。在反复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今天采取最不糟糕手段。他确不喜欢萨博在他死后还要空烧掉许多汽油,但要达到目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他把铲子放回储藏室,回到家中,穿上蓝色西装。完事以后,肯定会弄脏,还会有糟糕味道,但他认定,太太见他穿着这身来定会高兴。
他吃早饭听广播,洗掉餐具,擦干灶台。然后他在房子里转圈,关掉所有暖气,熄灭所有灯。检查咖啡壶插头是否已经拔掉。把蓝色外套穿在西装外,套上木屐,回到储藏室,出来时候带出根盘着粗塑料管。锁上储藏室门和大门,检查三次门把手,走上房子之间那条小路。
白色斯柯达从左侧驶来,出其不意,差点让他屁股坐在储藏室边雪堆里。欧维跟着它冲到小路上,高举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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