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演员吗?”陈荏直截当地问。
林雁行好像从没过思考这个问题:
陈荏问:“你早上几点起来?”
“五点二十。”林雁行说,“赶到篮球馆五点四十,迟到十分钟,被教练罚绕场跑十圈。”
陈荏问:“什时候比赛?”
“本周六开始,每礼拜打两天,好在没几支球队,俩三礼拜完事。”林雁行敲腿说,“再不完事要累崩,不怕训练,就怕早起,平常好歹能睡到六点多。”
陈荏突然想起事儿,这林雁行天天捧着个球,也不练练才艺啥,往后能参加艺考?
陈荏也觉得,骂张磊磊:“你他妈也是,好好装什猴?”
张磊磊辩解:“不是装猴,天生长得就像猴。”
陈荏叹口气,心想跟你们这些青春期小孩相处真累。
林雁行可点儿不累,简直心花怒放,陈荏手就握在他手心里,小白爪子已经这个天气还带着些凉意,骨节分明,掌心却绵软,指腹圆得可爱。
他愿意把所有形容词都献给这只手,顺便打算为张老太送锦旗,这老太太定心有灵犀吧,否则怎会当按头党?
:“团结友好亲善,不骂啊,乖。”
“……”
张老太在教室里继续,说你们真是带过最差届,要纪律没纪律,要学风没学风,要成绩没成绩,连同学关系都处不好……
陈荏被林雁行抓在手里,说不窘迫是假,他俩当然互相触碰过,但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刻意为之,尤其旁边还戳着个张磊磊,实在很挑战人脸皮厚度。
他听到教室里传来窃笑,唯应对方法是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他真不知道林雁行从哪个大学毕业,上辈子从来没关心过。
想来全国有名表演院校也就那几所,什中戏北影上戏军艺……都不是寻寻常常就能考上,这人既然是演员,理应有个科班出身吧,怎现在点儿迹象都没有?
他狐疑地观察林雁行,后者笑着捏他手:“怎?看不够?”
陈荏问:“你爸你妈和小徐总对你将来有什规划吗?”
林雁行晃脑袋:“没规划,走步看步,徐哥倒是想让到流水线上干装配工去。”
张老师啊张老师,往后请您喝喜酒,给您开90年Romanee-Conti。
陈荏说:“松开些,热。”
林雁行说:“你牵,自己把握力度。”
两人刚分开,张老太警告眼神就从窗户内射出来,两人吓得赶紧又牵上。
反正课也听不成,他和陈荏背对教室小声聊天,个说“真冤”,另个说“比你冤,你好歹还发会儿呆,可啥都没干”。
他转往哪个方向,林雁行也跟到哪个方向,反正好兄弟。
张磊磊还不甘寂寞:“陈荏,要不你再牵个?”
林雁行隔空那眼真把祖宗八辈儿恶毒都瞪出来。
张磊磊说:“……算。”
林雁行把陈荏拉开些,说:“不靠那孙子,他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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