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震惊地瞪大眼:“你管吃饭叫做随便花钱?”
陈荏浅笑,胃药开始发挥作用,他现在好受多。
林雁行追问:“你爸妈没给你生
他当然要跑,穷嘛,没钱吃饭又不想让同学看出来。
他定在哪里猛灌凉水,或者安静躲在某处,等待饥饿引起头晕眼花过去。
时间太久远,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只能用白开水送馒头,或者光打饭不打菜,请食堂阿姨浇勺肉汤调味。
记得曾将获得营养希望寄托在食堂免费汤上,甚至吃过别人剩饭……但那只是饿极两次。十中要求学生自己收拾餐桌,主动将剩饭剩菜倒进泔水桶,能把这事忘马大哈不多。
他见过有人丢弃完整鸡腿,还有大半格子红烧肉,或者只咬口狮子头,而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医生有事要提前下班,吩咐两人走之前锁门,林雁行答应。
陈荏问他:“你不回去上课?”
“不回去。”林雁行说,“难得有正当理由翘课,让多享受会儿。”
他反坐着,下巴搁在椅背上问:“你怎?干嘛不吃饭?”
陈荏说:“今天不算,昨天和前天你在食堂见过吗?”
有吃!”林雁行说着就跑回教室,又在同学们注目礼中跑回来,将只菠萝包塞在陈荏手里。
陈荏不记得曾吃过林雁行菠萝包,以那时候脾性,就算林雁行主动给,他也会拒绝。
贫穷让他过于敏感和自尊,对林雁行这种家境良好孩子抱有强烈敌意,总是采取对抗态度。他觉得林雁行瞧不起他,便加倍看不上林雁行,从而获得某种心理平衡。
“太谢谢。”陈荏说,“麻烦撕个口子,手没力气。”
林雁行将面包外面包装袋拆开:“你慢点儿吃,吃太快胃……”
如果有人问他对于高中那年感受,那便是饥饿,羞辱和孤独。
刚才他盛赞教庄老师美好,是因为他曾经向往过,他以为高中是他迈向美好阶梯,实际上只是他人生另重苦难山峰。
他在高中备受虐待,各方面。
他没有死在青春里,是青春死在他眼前。
“林雁行,出点事。”他轻声说,“所以不能随便花钱。”
林雁行问:“中午还是晚上?”
丽城十中作息严格,从早到晚实行封闭管理,高晚自习到九点放学,走读生也必须在食堂吃两餐。
“中午和晚上。”
“没见过。”林雁行说,“下课你就跑。”
陈荏笑笑。
陈荏只花两秒就把整个面包塞进嘴里,林雁行目瞪口呆:“……胃会更痛。”
“总比饿着好!”陈荏抻长脖子奋力干咽。
“……”林雁行问,“你出什事?”
下课铃声响起,老刘不让他们在走廊上多呆,先是将二人领到办公室,给陈荏倒半杯水以免他噎死,然后打发林雁行送他去医务室。
学校医务室医生给陈荏两粒胃药,后者干嚼下去,坐在诊疗床上等药效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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