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兰崇琰趴在桌上,不动。
酒杯里,掺着兰渐苏剂任谁玄法再高强,也挡不住猛药。
*
夜半,兰崇琰醒来,身处龙榻上。
他拉开身上绣着繁密金丝玄色龙腾被,叹着气揉着额角。
兰崇琰问道:“为什不能让上辈人做事情,随上辈人逝去?”
“那你刺那剑呢?”
兰崇琰眼皮如同被烛光刺疼,跳下。
兰渐苏握着画有花卉纹酒盏:“当时,你已经练成楼桑秘术。为什推不开田冯?”
红色灯笼烛火忽明忽暗,随之,兰崇琰眼眸内光烁,也暗下去。
会儿,兰崇琰说:“好,朕听你话。”
兰崇琰对兰渐苏这种……客气。这种叫人实在弄不明白“客气”,不止是令旁人不解,令兰渐苏更为不解。
“崇琰。”兰渐苏看他杯杯将酒喝下肚,喊他名字。
兰崇琰“嗯”声。
他们相处,在这平静风吹下,短暂地平静着。
太监轻手轻脚端来杯参茶,恭敬地奉上。
接过参茶,兰崇琰啜口:“他去过太史宫?”
太监道:“兰大人扶您回寝宫后,便拿您身上钥匙。因皇上事前吩咐,他想做什便任他做什,奴才等就没敢说破。事后,他没立即离宫。宫人说,那太史宫半个时辰前有人
兰渐苏喝杯酒,低声轻哂,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他说出另个理由:“你是大沣君王,你代表是大沣,可你连替楼桑人平反,向楼桑人道歉都做不到。们该怎回到从前?”
沉默很久,风在二人中间转过来,又兜过去。轻飘飘缕风,终究吹不垮横在中间山川,填不满那道深不可丈量沟壑。起伏凹陷,是道即便过几百年也祛除不疤痕,弥补不上裂缝。
“渐苏,自你入宫,朕任你想怎样,便怎样。为你,朕放过夙隐忧。你私去困枭池,让人贿赂解差,救走田冯家人,朕也不去追究。甚至……甚至白喇国这桩婚事,若你说句话,朕也可……”他絮絮叨叨说堆脑子热冒出来话,“你终究认为,朕囚着你,是要折磨你?”兰崇琰半低下头,神态渐冷回去。声音低低,“你不是想知道,为什把你留在身边吗?”
兰渐苏问为什。
“是因为……”
“你究竟还想从身上获得什?现如今,已然无所有。”
酒散出热,将兰崇琰脸,烫出层薄红。他凝目望向兰渐苏,神情恍惚间,抹上片茫然和无辜:“难道们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吗?”
兰渐苏说:“不能。”
兰崇琰凝望他,眼睛里透泛红灯笼照出光。不明亮天空下,他此刻表情似个无辜孩童。
“你母亲,杀母亲。你父亲,屠族人。大沣亡国。在大沣穿上这身官服,死后已无颜面对那六十几万楼桑国人。”兰渐苏说,“兰崇琰,们有刻进骨子里血海深仇。们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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