浈献王十根手指比常人粗点,像弯弯树枝。盒中手指虽失血色,变得青青黑黑,可亲近之人,也不难分辨出手指主人是谁。
夙隐忧脸上喜色荡然无存,激动地问那僧人道:“是谁送来?这是谁送来?!父王他、他不是回浈幽去吗!”
僧人哪里知道这些,直摇脑袋,将那封信取出给兰渐苏。
兰渐苏伸手接信时候,手腕微僵。
接过信,他撕开信封,取出里面信纸来看。
兰渐苏掀开被子,也从床上起来。他们互相说昨日是因为谁谁怎样,才会闹得那晚,闹得床都差点塌。下午得分工,负责把那个床修好。还有床被,天气好时候得拿出去晒。
两个人穿好衣服,出房门,要到斋峰堂拿几个馒头吃。
穿行在雾中,他们看见,雾影中个身形瘦薄僧人,迈着紧凑步子向他们走来。僧人走得着急,差点在这泡夜雾气地上跌跤,忙不迭站稳脚,速度仍不减缓。
待僧人走近,兰渐苏才看清他手上捧着东西。个无盖四角方盒,被块明黄色绢布盖着。
瞧见这块亮眼绢布,兰渐苏停歇下眼皮,立即复跳起来。
边缘,冲他得逞发笑,两只眼睛笑得像野狸。
兰渐苏抹掉脸上水渍,将手上书本放下,过去也舀他桶里水报复他。
夙隐忧刚开始还跟他玩闹,眼看“打”不过,耍赖,嚷着:“兰渐苏!是你兄长,长兄如父,你怎能这样对你哥哥!”
“对哥哥还不够好吗?正是待哥哥太好,刚才林里太过温柔,才会叫你现在还有力气来捉弄。”他说着把夙隐忧整个人从浴桶里捞起来。夙隐忧叫声,浑身湿淋淋地被兰渐苏扛到榻上。
俩人互扯互闹,足足玩整日才歇。
他认得兰崇琰字迹。兰崇琰写得手连沈评绿都
这种面料,以及这个颜色,在极乐巅是没有。
僧人站在他们面前,吁吁喘气,手里四角方盒捧得打颤。
兰渐苏见他脸色不好,问:“小师傅,发生什事?这样着急?”
“今早寺中僧人下山,在山脚下,发现朝廷留下书信,书信上压着,便是这个四角方盒。”僧人将盒上明黄绢布掀开,根皮肤粗粝手指躺在盒里。
兰渐苏微是惊,那吃惊,囫囵在喉咙里打着滚,未来得及问出句“这是何人”,就听见夙隐忧忽喊出声:“这是……是父王手指!”
夜睡去,白日醒时,窗外雾还未消散,也不知这雾天要持续几日。
兰渐苏跟夙隐忧醒来。下床,夙隐忧拿脚动动床榻。那床便摇晃两下,发出轧轧响。
“看这床,晚上要是再来回,非塌不可。”光着身子,也不先披件衣裳,夙隐忧站在旁说。
兰渐苏半坐起来,打着呵欠:“晚上还想再来回?”
夙隐忧呆,噤声。他去取干净衣裳,小声嘟囔:“再来回也不是不行……”他才不怕身体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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