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好笑道:“那要你让做皇帝,你也能允?”
兰崇琰脸色白。
老太监早已按捺不住肚子里火气。从兰崇琰说会让兰渐苏在朝中呼风唤雨时候,老太监已有些站不住。兰渐苏“得寸进尺”,正中他心意。他便即借题发挥,喝骂
兰渐苏道:“好。那还有第二个条件。”
兰崇琰:“你说。”
兰渐苏沉下眸色,正经严肃地说:“二十年前,大沣瘟疫,死七十万大沣子民。此事与楼桑国全无关系。楼桑人背下这个罪名,背二十年。要你重审楼桑巫蛊案,为楼桑人平反。”
兰崇琰嘴角急剧垂下,面色凝固,层土色覆在脸上。他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不可能’,你今天便带着尸体走吧。也不可能会顺从你,当你狗。”兰渐苏冷声冷语,侧过身去,交起双臂。
监立马又垂下脑袋。
兰渐苏呆呆,像听到什极为不可思议事。瞬之间,他在想是自己吃错药出现幻听,还是兰崇琰吃错药满口胡话。但他又觉得可悲、可笑。兰崇琰这个人,他要换个人,只能拿出这些东西来。
这时兰渐苏笑中意思不再是“何德何能”,而是“他妈到底何德何能”?
“怎样?你考虑得如何?”兰崇琰迫不及待地问。
“跟你回去。早便说,愿意让你们抓走。”兰渐苏说,“不需要在朝中位高权重,也不稀罕呼风唤雨。和你们走,你要杀要剐都好,悉听尊便。别无所求,只有事——”
他心里其实是知道这个答案。无论这个案子实情是什,无论兰崇琰知不知道真相,都不能翻这个案子。因为翻这个案子,损不是先帝声名,而是大沣声名。
大沣国,得护着这张面皮。
以前兰崇琰那缺心眼儿似心思,哪能懂得这些?可现在,他懂。
兰渐苏此刻方发觉,他与兰崇琰所站距离,说远并不远。但他完全看不清兰崇琰脸,那张脸,模糊得像跟他隔十万八千里。说他跟兰崇琰愈发疏离,是说得浅。也有可能,是他得近视。
兰崇琰着急道:“你提别条件,朕都能允你,唯独这条,这条绝对不行!”
兰崇琰漆黑瞳仁里让月亮照出丝亮光,忙问道:“什事?你说出来,朕什都能答应你。”
兰渐苏原先只有件小事,听兰崇琰说什都肯答应他,那件小事在嘴巴里打转儿,憋回去:“你当真什都肯答应?”
兰崇琰:“嗯,你想要什?尽管说。”
“那好。”兰渐苏充分运用自身这点价值,和他谈起条件,“第,你只抓人,不准再找夙隐忧麻烦。”
兰崇琰听到“夙隐忧”三字,先是眉梢微抽,随即说:“他眼下既然生死不明,朕即便要寻他,也未必能寻得见。若他掉进崖底摔成滩肉泥,叫野狗分食,朕哪怕把整个大沣翻过来,也找不见他人影。这个条件,朕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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