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个月过去,这日下午花无望着整片忧郁花朵们,问兰渐苏:“你对种花,参透多少?”
兰渐苏正吃瓜子,猝不及防呆下,说句“啊这”,脑子里排列出些有没哲理,便道:“花不浇水,就会死。人不喝水,也会死。所以花便是人,人便是花。人望着花,花也望着人。花在人眼中,人在花心中。这世界是朵花,粒沙。”
花无直说他有悟性,遂跟他大探讨起佛法。什“切皆为虚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什“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兰渐苏因为听不懂,所以生不出反驳话。但他明白花无
连着数日,兰渐苏过得极其无聊。如同前世高考刚考完那阵子,睡觉以外时间便不知做什。
如今情况,下山去显然是不理智。因为山下可能还有要抓他们朝廷人,尤其是在去浈幽路上,定然危机四伏。
他原想跟极乐巅僧人们学点武功,不过极乐巅僧人说,天机室不是机密,本门武功才是真正机密,不能传给外人。更何况现今他们也不怎学武功,更多是修佛、修法。兰渐苏若想学,得先成为极乐巅弟子。
兰渐苏想多学几门技能想法,终究在他们要求得剃秃头这个条件上放弃。
他每日闲着没事干就是捡石头打鸟,跟斋堂厨子抢馒头,个追个跑。久而久之他跑步速度越来越快,让他萌生起想重回大学重新参加千米赛跑念头。
山崖对面有座平得像刀面山,平滑山壁呈现瑰丽土黄色,其间夹有青蓝和赤红瑰石。环绕这座山峰云雾总是泛着紫红,傍晚时此地是处洞天之境。本门鲜有人来天机室,自然更鲜有人知道这处仙境。
兰渐苏坐在山崖口,和他说:“这地方也是今早才发现。想不到傍晚时候更漂亮。”
夙隐忧没应兰渐苏话,站在被风吹拂竹树下,眼圈蓦地泛起红。他眨下眼,让眼圈红退去,泪花却涌上来。
他感到能和兰渐苏这样相处时光,很不真切。
分明几日前,他们还在逃亡,他还以为兰渐苏要死,他还想着要和兰渐苏起死。
实在无聊到不行,也不是真完全无事可干。再不济晚上干干他世子哥哥——
夙隐忧在床笫之间,总是叫得像夜莺样好听。
偶尔兰渐苏跟花无在梨花林里种花。
花无爱好是种花、浇花,他十分愿意传授兰渐苏种花技巧。他说要跟植物说话,植物才能长得茁壮漂亮。
可是花无话并不多,每天只会跟植物们说“下雨,出太阳,起雾,刮风”。导致那些花长出来,形状看着都很忧郁。
他走上去,俯身从背后抱住兰渐苏。
兰渐苏扭头问:“怎?”
夙隐忧低垂脑袋摇着,说没什。
他真想和兰渐苏永远在这里住下。每日坐在这里,看这片夕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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