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马,慢悠悠折回来,坐在马上俯望她:“你是楼桑人?”
玉清笙犹豫着没有点下头。她不知道男人是敌还是友,她只想让男人救她孩子。
男人看出她在犹豫,道:“在下是鬼刀宗宗主流不惑,鬼刀宗与朝廷素来势不两立。瞧你衣着富贵,不像是寻常人家。你若是被朝廷迫害楼桑人,便不必害怕。可你若是朝廷贵人,哼,便当在下错救命。趁未取你性命前,速速走吧。”
玉清笙抹掉残留面颊上泪,风沙粘着泪痕在她面上抹开片污脏。她向老宗主表明身份,朝老宗主跪行去,态度无比恭敬虔诚。她将孩子像捧起圣物般捧高,磕几个头道:“恳请大哥收留孩子,不要让他
腹疼得厉害,她侧过身姿,尽量要护住腹中孩子不受震荡。忽然她感到腹中空,又急急停马,扑下马去。她爬在地上,两手刨沙,浑身颤抖着,焦急喃道:“孩子,孩子,孩子!”
风吹来阵,沙土便厚层。她找得十指破皮,终于在隆起沙堆中摸到温热肉。
孩子让她从沙土里刨出来,但已没呼吸。
她失力地跪在沙里,颤着肩膀抽泣,时所有痛苦满上来,像无数根针填充她心肺。她将孩子紧紧抱住,啸风中放声大哭。她哭太多事情,国破家亡,备受屈辱,失贞。这切她都想哭。她恨老天连这个孩子都不给她留下。
风沙中若隐若现出现个骑马人影,听见女人哭声,便策马驰来。
酒水里燃起火焰。
皇上喊他住手,厉声地喝喊。
浈献王赶紧上前去扑火,公仪津愤恨不解地看着皇上。
这个时候,太监慌慌张张跌进帐内,跪在地上哆嗦打颤。
皇上问他怎,他不敢说。
年已显老男人,身上裹着条黑红绒布,背负把大刀,问女人在哭什。
玉清笙哭得说不出话,只把孩子抬起来给男人看。
男人下马,接过孩子,在孩子后背上快速地拍数下,孩子口沙呕出来。婴孩哭泣,响亮地盖过风啕,响得震天动地。初生,在无情西北风沙中如此叫人敬畏般地留下重响。
玉清笙止住哭,忙将孩子抱回来,擦掉脸上眼泪鼻涕,看着孩子破涕为笑。
男人不说他话,骑上马便要走。玉清笙突然向他跪下,操着口关外口音哀求:“大哥,大哥救救孩子吧!”
皇上发火。太监哆哆嗦嗦地说:“玉清笙,跑。”顶着个大肚子,跑。
*
玉清笙这路跑得急,跨上黑马后径自向北飞驰。腹部疼得如有几千条细绳在绞勒,流满身汗。可她依然嫌马跑得不够快,很不够快。她摘下头上珠钗,钗扎进马臀里。黑马高声长嘶,疾驰得恍若无影。
她仍旧不停加鞭,口中喊着:“快啊,快啊,再快啊!”
她想逃离那个地方,逃离她噩梦中魔沼。她要回到楼桑国。哪怕那里已被沣军付之炬,万骨成枯,她都要回到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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