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倦刚死没多久,上辈子身体现在可能还热乎着,也许抢救抢救还能来得及。只可惜人类流行个词叫“入土为安”,让他入土,便不好意思再把他挖出来打搅,以致他错过这个复活良机,成为名过时穿越者。
他上辈子,是家电子公司高管。虽然自小家境殷实,却没靠父母太多,自己奋斗数年,也奋斗来市中心套两百来平房子,辆开出去会让人多瞧两眼豪车,生活处于优渥水平。然而这优渥人生才过到三十岁,个身穿汉服少女从高楼跃而下,正正砸中路过他脑门,把他直接砸到鬼差面前。
“你这死舍身成仁,是件善事。喝这汤,来世要投什胎,你大可自选。”鬼差见鬼众多,看蓝倦将汤端在手里发呆,知他还没适应过身死之事,又跟着说道,“有什想法,现在就可说说。”
“不想从头开始。”蓝倦老半天挤出句,“学走路,学拉屎,学撒尿,读书考试,这种记忆次就够,不想再来次。能不能捡个已经活十七八岁半成品投胎?”
鬼差点头:“能。”
蓝倦双手交叠在胸前,躺在地上呈露安详之状,意识尚处混沌虚空,飘忽忽在云层里翻游打滚。
小厮揣着两只手,左大步右大步,迈到蓝倦身侧,抬起刚踩完茅厕破布鞋脚,踢脚他身子道:“兰二爷,别睡,你家猪又惹祸。”
蓝倦身体微动两动,眼皮慢悠悠往上掀,双黑睛微藏凤眼,直直盯住梁顶吐丝结网长腿幽灵蛛。
蓝倦眉中皱出道小沟壑:“怎还在这里?”
小厮挠挠耳朵,张猴脸咧开嘴角来:“兰二爷梦游呢?您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儿啊?”
蓝倦:“今生富二代身份还没爽够就去奋斗,来世让当个皇族,定洗心革面重新做咸鱼。再也不辛辛苦苦十几年,朝回到解放前。”
鬼差点头:“能。”
蓝倦心知人不能
蓝倦眼珠朝左转,两张歪瘸短腿凳,张没个角破烂缎杨木桌。眼珠朝右转,架吊着铜镜洗漱盆,小厮那双脏到不堪入目臭布鞋。
不知是小厮布鞋脏臭得太熏眼,还是那面铜镜亮得太烁目,蓝倦双眼紧紧疼。揉把眼睛,左手撑地站起来。他推开挡在身前瘦猴小厮,走到铜镜前清爽洗把脸。
镜中人相貌称得上无双俊美,双眉如剑勾挑画出,渗着几分薄情。貌容冷峻贵气,唇角衔着斛艳色,也是个人间尤物。世人常被美色所误,只是蓝倦没想到,有天自己会被“自己”美色所误。
但这个“美色”,着装却与之气质不符。件布料次等葱绿青衣,乌发高梳,前额两道发丝散落,瞧着比身后小厮好不到哪去。谁见都想不到,这具身体主人,在这王府里是个主子。
蓝倦对镜里英俊不凡男子嗤出声冷笑,愤懑不平骂出句:“该死。”还以为行骗行当阳间才有,如今居然流行到阴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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