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以后,星期二,他没有通知就到费尔米纳家里。她没等仆人送上茶来,就跟他谈起他那些信对她何等有用。他说,严格地说起来,那不是信,而是他很想写部书里个个情节。她也那理解。因此,假设他不认为是种轻蔑话,她想把信还给他,以便把它们派更好用场。她继续讲着那些信在她艰难日子里给予她巨大力量。她说得那热忱,那感激,也许还怀着深情,以致阿里萨敢于在迈出坚定步基础上,又往前跃进大步。
“们从前是以‘你’相称。”他说。
“从前”是个忌讳词儿。她觉得过去那个虚幻天使又来到I身边,她想避开他,但他更加单刀直入地说:“是说在们从前信里是这称呼。”她对此话感到不悦,不得不做出很大努力使他不致察觉。但他察觉到,他知道应该更加小心谨慎地试探着前进。虽然碰到软钉子告诉他,她仍如年轻时样难以接近,但她已学会用温和表情来掩饰她,bao烈性格。
“意思是,”他说,“过去信是完全不同另码事。”
“世上切都变。”她说。
会儿,机会来到。他们谈话已离题很远。这时,女仆打断他们谈话,交给费尔米纳封刚刚由邮差送来急信。这类快递邮政开创不久,跟电报使用同个分类系统。她象往常那样,时找不到看信眼镜,阿里萨很平静。
“不必吧,”他说,“信是写。”
这话不假,那封信是他头天写,当时他为第次见面失败感到种难以消除羞愧,心情十分压抑。在信中,他要求她原谅他没有事先得到允许就去拜访莽撞行为,并且表示不再去。未经周祥考虑他就把信扔进邮筒。当他清醒过来时,要取回信件为时已晚。然而,他觉得没有必要作那多解释。只是请求费尔米纳别看信。
“当然。”她说,“信归根到底是属于发信人。不是吗?”
他迈出坚定步。
“可没变,”他说。“您呢?”
她第二杯茶没有喝,用过去样毫不掩饰神眼在责备他。
“
“是,”他说,“因而,当关系破裂时,首先退还就是信。”
她没有留神他用意,将信还给他说:“有信不读是件憾事,因为从前信使受益匪浅。”他深深地吸口气,她说得那自然,使他大为惊讶。他对她说:“您想象不到现在是多幸福!”但是她又换个话题,整个下午他没能再提起那封信。
过六点,家里灯都亮起来,他告辞回家。他感到很有信心,但不敢存非分之想,因为他没有忘记费尔米纳二十岁时多变性格和无法预料反抗,他没有理由认为她已经改变。因而,他壮起胆子,真诚而谦恭地问她,改日能否再来。
得到回答又出乎他预料。
“什时候想来就来,”她说。“几乎总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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