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他感到孤独时,就翻阅那本百科全书消遣。有天下午,乌苏拉到屋子里去洒清水和撒大荨麻枝条,在那时发现他。虽然她同他见过好几面,但还是问他是什人。
“是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他说。
“噢,真,”她说,“现在是你开始学习银匠工艺时候。”
她又把他错当成自己儿子,因为大雨以后曾使她得到瞬间清醒热风已经过去。从此,她再也没有恢复理智。她走进卧室时候,看到彼德罗尼拉·伊瓜朗穿着出门作客才穿累赘撑裙和缀有小玻璃珠外套,看到外祖母特兰基里娜·马里亚·米涅达·阿拉科盖·布恩地亚坐在残废人摇椅上,手中摇着把孔雀羽扇,还看到曾外祖父奥雷良诺·阿卡迪奥·布恩地亚穿着假制总督卫队制服,看到她父亲奥雷良诺·伊瓜朗,他创造过道咒语,可以把牛身上蛆虫烤焦,使它们纷纷落下。还看到她胆小怕事母亲,看到长猪尾巴表兄,看到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和其他已去世孩子。他们坐在张张斜倚在墙上椅子里,好象不是来作客,而是在守灵似。她还编造篇有声有色胡言,评论着发生在遥远地方和颠三倒四时间里事情,因此,当阿玛兰塔·乌苏拉从学校回家,或是奥雷良诺翻阅百科全书看累时,常常看到她坐在床上自言自语,仿佛在到处是亡灵迷宫中走失方向。有次,她恐怖地大叫“失火”,吓得家里时人心惶惶,可那是她四岁时看到那次马厩失火引起。她把过去和现在混淆起来,以至于在她临终前两、三次回光返照中,谁也搞不清她在说当时感觉还是在回忆过去。她身体逐渐萎缩,变成胎儿,变成活僵尸。最后几个月,她竟变成只裹在衬衣里干洋梨,她老是举着手臂看起来就象只猴爪。她连着几天动也不动,圣塔索菲娅·德·拉·佩达不得不推她几下才能知道她是否还活着,然后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匙匙地喂她喝糖水。她就象个刚出生老太婆。阿玛兰塔·乌苏拉和奥雷良诺领着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让她躺在供桌上,以便看看她比圣婴耶稣大点点。天下午,他们把她藏在谷仓柜子里,差点没叫老鼠吃掉,个平常星期天,菲南达正在望弥撒,两个孩子走进卧室,个抬后脖个抬脚把乌苏拉抬起来。
“可怜曾祖母,她老死。”阿玛兰塔·乌苏拉说。
乌苏拉吓跳,她说:“还活着。”
“你瞧,”阿玛兰塔·乌苏拉忍住笑说,“她气也不吐。”
乌苏拉大叫:“还在说话呢!”
“她话也不说,”奥雷良诺说,“她象蟋蟀样死去。”
于是,乌苏拉在事实面前认输。“主啊!”她轻声嚷着,“这说,这就是死亡。”她开始祈祷,那无穷无尽、仓促而深切祷告持续两天多,到星期三,那祷告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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