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觉得头发已经被鲜血凝成硬块,浑身骨头疼痛。他瞌睡难忍,想长长地睡上几个小时,避开那恐惧和惊慌。他朝疼得轻些边侧过身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死人身上。车厢里除中间过道,简直没有点空隙。这次大屠杀大概已经过好几个小时,因为尸体已经象秋天石膏样冰凉,也象石膏这种石化泡沫样坚硬;另外,把尸体装进车厢人还曾有足够时间把它们象香蕉串样排得整整齐齐。霍塞·阿卡迪奥第二想摆脱这场恶梦,他顺着火车前进方向,从节车厢爬到另节车厢。当火车经过沉睡村镇时,在透过车厢木栅栏窗户射进闪光中,他看到身边都是男人尸体、女人尸体和儿童尸体,他们都将象剔出来烂香蕉似地被抛进大海里去。他只认出那个在广场卖汽水妇女和加维兰上校。上校手上还缠着那条莫雷利亚[1]银扣皮带,这是他想在惊慌人群中开辟道路用。当他爬到第节车厢后,纵身往黑暗中跳,然后,他平躺在路边沟里,等着火车开过。这是他从未见过最长火车,有将近二百节货车车厢。列车首尾各有个火车头,中间还夹着个。车上没有盏灯,连指示车身位置红灯和绿灯也没有。列车以夜间悄悄行驰速度前进着,车厢顶上还有些士兵黑影,旁边架着挺挺机枪。
[1]墨西哥地名。
午夜以后下起,bao雨。霍塞·阿卡迪奥第二不知道自己是在什地方跳车,但是他知道朝火车行进相反方向走就能回到马贡多。他浑身湿透,忍受着剧烈头痛,走三个多小时后,在黎明晨曦中终于看到头几间房子。他被浓郁咖啡香味所吸引,走进家厨房,看见有位妇女抱着孩子探身看着炉子。
“早上好。”他精疲力尽地说,“叫霍塞·阿卡迪奥第二·布恩地亚。”
他个字个字地报出自己全名,是想证实自己还活着。他这样做果然不错,因为那位妇女开始看到他消瘦、忧郁面容,看到他头上和衣服上都沾满血污,带着副碰到严肃死神神情出现在门口时候,还以为是鬼来呢。这位妇女认识他。她拿来条毯子让他裹起来,边把他脱下湿衣服放在炉子上烘烤。她为他烧水,让他洗伤口。伤势不重,只擦破点皮,她拿给他块干净尿布,让他把头包起来。过会儿,她又按照人家告诉她布恩地亚家人喝咖啡习惯给他端来杯不加糖咖啡,把他衣服抖开放在炉子附近。
霍塞·阿卡迪奥第二声不响,直到喝完咖啡才开口讲话。
“总有三千来人吧。”他咕哝着。
“什?”
“死人呀!”他解释说,“在车站上那些人大概都死。”
那女人用遗憾目光打量着他。“这儿没死什人呀,”她说,“从你上校叔叔时代到现在,马贡多直太平无事。”霍塞·阿卡迪奥第二在回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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