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摆放灵台和室里,俊郎还在喝酒。鱿鱼干似乎已经吃完,他正把手伸向建筑队老板等人留下花生米。
雅也开始收拾零乱东西,这时俊郎怪声怪气地说:“说得倒好听。”
今晚守夜,露面只有这三个人和几位亲戚。雅也没有通知太多人,人少也是理所当然,但雅也认为就算都通知也不会有太大差别。那些客户就不用说,同行们也不可能来,就连亲戚们都是上完香便匆匆离去,似乎生怕待久雅也会开口要钱。亲戚中留下只有舅舅。至于他不回去原因,雅也心知肚明。
建筑队老板把瓶里酒喝光,这是他们最后瓶酒,剩下只有俊郎像宝贝似抱在怀中那瓶。建筑队老板边慢慢舔着杯中只剩三分之酒,边望着俊郎。俊郎屁股坐在炉子旁,边啃鱿鱼干,边独酌。
“们该告辞。”废铁商先提出来。他杯子早就空。
“是呀。”另外两个人也慢慢抬起屁股。
“雅也,那们回去。”建筑队老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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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工厂里,机床黑影排成排。那样子让雅也想到夜晚墓地。不过,老爸要进入坟墓并没有如此气派。黑影们看上去就像失去主人忠实奴仆。它们也许正和雅也怀着同样心情,静静地迎接这个夜晚。
雅也把盛着酒茶碗送到嘴边。茶碗边缘有个小缺口,正好碰在嘴唇上。喝干后,他叹口气。
旁边伸过个酒瓶,把酒倒入他空茶碗里。
“以后在各方面都会有困难,但不要气馁,加把劲儿吧。”舅舅俊郎说。覆满他整个下巴胡须已变得花白。他脸红红,呼出气息有股烂柿子味。
“今天各位在百忙之中还专门过来,真是太感谢。”雅也站起身低头道谢。
“虽然帮不上什大忙,只要们能做到尽管说,会帮你把。”
“是啊,以前也受过你们家老爷子关照。”旁废铁商说。超市老板默默地点点头。
“你们这番话让心里踏实多。届时还请多多关照。”雅也再次低头致意。三个明显见老人也点头回礼。
他们走后,雅也锁上门回到屋里。和工厂相连正屋里,只有间六叠大和室和间狭小厨房,二楼还有两间相连和室。三年前母亲祯子病死前,雅也连自己房间都没有。
“也给舅舅添不少麻烦。”雅也言不由衷地说。
“这倒没什。担心你以后怎办。但你有技之长,应该不愁找工作。听说西宫工厂已经录用你?”
“是临时工。”
“临时工也行。这年头有个饭碗就不错。”俊郎轻轻拍拍雅也肩膀。雅也对他这样触碰自己感到不快,但还是讨好地冲他笑笑。
灵台前还有人在喝酒,是与雅也父亲幸夫关系最亲密三个人——建筑队老板、废铁商和超市老板。他们都喜欢打麻将,经常聚在雅也家里。生意好时候,五个人还曾同出游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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