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很低,让人压抑得想要发疯。就在不远处,云层下缘上染着层不知从何而来淡淡碧光。光芒暗淡,却也足以照亮梅迪尔丽部分线条分明面容,并给另外部分投下片片阴影。这是片黑与白,深灰与墨绿组成世界,惟有那道猩红,红得刺眼。
梅迪尔丽将小提琴架在肩颈之间,古老琴弓搭在同样岁月悠久弦上,未经任何酝酿,就开始拉动。
嘎!记刺耳单音拉开这曲序章。
这点也不象小提琴发出声音,琴曲中充满轰鸣、震颤和金属敲击声音!就如人凝立在万米高空,俯视着无穷尽荒野。
荒野上大地开裂,高山崩塌,干涸河道出现片片龟裂,座座高耸大厦残骸缓缓倾倒,逐渐被深不见底裂隙吞没。汽车在碰撞
楼梯上传来急骤脚步声,房门突然被推开,希尔瓦娜斯跌跌撞撞冲进来,失声叫着:“主人他……啊!!你怎?”
苍灰色发丝挡住梅迪尔丽脸,但她却慢慢抬起脸,用左手拂起乱发,丝毫不介意让希尔瓦娜斯看到自己脸。她将苍灰色长发在脑后盘起,右手又在地板上撕起条木签,插在头发里,将长发别住。做这切时候,梅迪尔丽没有刻意去掩饰,而滚热水依然不断从那双微眯漂亮眼睛中流下,根本不受她控制,她也不想去控制。
希尔瓦娜斯呆呆站着,看着,不知道该说什,做什,反而是梅迪尔丽淡然问:“很奇怪吗?”
少年如被惊醒,拼命摇头:“不不!当然不奇怪!不过……其实……应该是这样……”
梅迪尔丽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看上去十分虚弱。她向门口走去,经过希尔瓦娜斯身边时,轻轻说:“本来不应该是这样。你知道吗,他啊……根本就是个笨蛋。”
少女比希尔瓦娜斯高出整整个头,交错而过时,几根飞散银灰色发丝还拂过他精致凄美脸。梅迪尔丽很虚弱,但此刻却如柄归鞘剑,在沉默中等待着爆发。与她相比,希尔瓦娜斯柔弱得象只受伤兔子。
挽起头发少女,呈现出是另种风仪,另种肃杀。希尔瓦娜斯只觉得忽然间熟悉少女就长大,周身散发出浓郁而深沉黑暗气息更是让他不寒而栗。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战栗,是他在苏身上都不曾体会过。然而当少女背影消失后,停留在希尔瓦娜斯心头,不仅仅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泪水,更多是她脸上那道猩红刻痕。
那是道新伤,红得让他透不过气来。
房门外传来木器破碎声音,不用去看,凭着感知,希尔瓦娜斯就知道破碎是座老式陈列柜,里面摆放着些工艺品和架旧时代19世纪小提琴。小提琴凌空飞起,落入梅迪尔丽手中。她则推开走廊尽头门,来到宽大露台上。
露台水泥围杆做工粗糙,上面爬满干枯爬藤。但在这个夜晚,这却让它显得格外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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