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长叹,萧瑟地道:“走吧,上城头去看看。”
晋州北门城头早已人头涌动,守城偏将还有些智计,心知营中兵丁不足,便自库中取千多套军服,命壮年百姓穿,持刀挺枪,到城头上凑数,既吓阻敌军,也壮壮自己胆。时之间,晋州城上倒显得兵丁众多,只是人人面色苍白,个个身体发抖,军容就谈不上怎样。
北门外里处,五千精锐已列阵完毕,刀枪如林,旌旗似海。军容队列极是齐整,如刀切过般,兵丁人人面无表情,但以略微发红眼珠盯着城头上耸动人头,瞳仁深处,隐隐燃着疯狂而肆虐杀气。
白太守只看眼,便被对方军阵中那浓浓杀气激得胸口阵翻涌,险些呕出来。他向左右看,见士卒将校人人都是面如土色,自己倒还算好,不由得暗叹声,心道这城如何守得?今日吾命休矣。
身旁偏将强作镇定,道:“大人,您看敌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并未携带辎重,又是远来疲惫,军只要坚守不出,不出数日,敌军必定缺粮而去,晋州之围便会自解。大人此刻身先士卒,军士气大振,军心可用。”
纪若尘笑笑,笑容有些高深莫测,未予回答。
玉童也陪着笑,妩媚中有些挣扎,有些疑惑,隐隐还有些不自在。
济天下也笑,努力笑得高深莫测。
安禄山中军起兵时分,纪若尘大军也即兴兵出征,全军只携三日粮草,应辎重皆留于范阳,由两千民夫健妇押车随后而来。
大军兵行神速,三日而越六百里,至晋州城下时,晋州太守求援快马尚未及出城。
旁边名太守亲随忙道:“这城下都是虎狼之军,常年在塞北砍蛮子脑袋,们这点老弱病残,又如何守得住数日?大人,当务之急是遣亲信、用快马
晋州虽近塞外,但有河北、平卢等地安禄山大军作为屏障,已经年未经战事,不见兵戈,因此逐渐繁盛,至今日共在籍八万余户。晋州虽颇为富庶,但不修兵事,城中三千守军缺额八百余,刀枪盔甲多有锈迹,十余匹战马也不喂得不肥不瘦。
晋州太守姓白名易,这日刚得急报,称安禄山已反。白易颇有几分才学,上知些天文,下晓点地理,中明为官取贿之道,本是很有几分前途。他知道晋州是去长安必经之途,至少有只叛军会向这边来。算算时日,若安禄山前锋疾进,则十日左右便会到晋州城下,眼前还有些时间决定是逃是降。晋州兵微将弱,战是肯定战不过,白太守对明皇忠心还未到以身殉国程度。
白易本想先遣快马向潼关报急,然后命家人收拾细软,先去潼关避祸。潼关关险兵强,驻扎着数万精兵,粮草堆积如山,当可挡住安禄山叛军。
哪知他刚写好报急奏折,折上墨迹未干,便有下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称安禄山大军忽至,现下已在北门外列阵!
白太守只觉脑中阵眩晕,手中毛笔落在案上,将刚写好折子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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