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交加之余,许多兵卒入帐后倒头便睡,然后中夜梦醒时,便会发现有巴掌大蚊子正伏在脸上拼命吸血。
月转眼过去,契丹两万骑满载而归。路过溥县时,方骇然发现当初留下万铁骑已只剩五千不到,人人副劫后余生样子。
而那小小溥县依然屹立,不动如山。
此
。安禄山则已在半月前率领大军先行回范阳,预备粮草军械去。
其时北地三镇风调雨顺,已有三年。范阳等重镇中粮草堆积如山,十万虎狼之师秣马厉兵,刀出鞘箭在弦,只等安禄山声令下,便要起兵南征。
自回范阳后,安禄山反倒显出十足耐心,点也不急起兵,边等纪若尘五千悍卒归来,边将诸般备战军务皆交给手下诸将。自己则几乎踏遍范阳每个角落,想要找出龙气所在。如若真有龙脉,那最好是再找个够本事风水先生来点个吉穴,将祖宗骸骨都移过来,好成万年不易之江山。
说到风水先生,安禄山立时想到个不二人选,济天下。
这济天下在中原名声不显,北地草原上却是大名鼎鼎。这人最厉害之处便是身杂学,似乎无所不学,无所不精。数年前安禄山进长安朝圣,契丹诸部趁机大举入寇,安禄山长子安庆绪起兵出关迎敌,结果轻敌大意之下中诱敌之计,场大战下来几乎全军尽没,三万大军出关,只有千余骑逃回来。契丹数万铁骑乘势而下,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所过之处人畜不留,寸草不生。
其时有十里小县名溥,不过万余人口,正好挡在契丹大军之前。全县上下本已自觉必死,恰好济天下云游至此,入城之后即惊呼此乃天下风水宝地,地脉汇聚之所,时无双,凡与此县为敌者,必不得好死云云。为荫子孙万代,积攒功德,济天下便登高呼,号令全县百姓奋起守城。反正契丹凶残,守也是死,不守也是死,而溥县县令早已弃官逃亡,济天下又着实能言会道,便顺理成章地接管这座小城。
其后契丹铁骑涌来,上来先是猛攻日,弃尸近千,却奈何不小小溥县。契丹人便留下万骑兵继续攻城,放言破城后鸡犬不留后,余下二万余骑便绕过溥县,转进内地劫掠去。
此后月,济天下尽展所长,将守城之道发挥到淋漓尽致,万老幼几乎每个人都用到极处。别说是契丹胡人那不入流攻城术,就是墨翟复生,怕也要叹为观止。但若只是如此,十里低矮小城仍万万抵不住万契丹精壮进攻。
可是在这月之中,万契丹铁骑只觉恍若梦中。
炎炎初秋,竟然也会夜降大雪!除此之外,天打雷劈,瘟疫肆虐,几乎契丹人歌谣中记载过灾祸,都落在这只契丹铁骑身上。起初还是天次,到后来便是天数次,而且纵马奔驰时,莫名其妙地马就会发疯,将背上骑士掀在地上。在地上钉根木桩树营帐,锤下去,多半会将扶桩之人手指砸烂,如是种种怪事,不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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