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莹忽然旋动起来,有若春风化雨般洒下无数莹火,莹火没入他身体,并在识海中重聚,凝成只淡碧蝴蝶,在苍野中翩跹起舞。在杳无生机肃杀和无尽苍茫之中,这只碧蝶如此夺目鲜活,他意识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终于在碧蝶边重新凝聚。
他本已开始模糊躯体重新清晰。他抬头望望上方青莹,似乎觉得它变暗些,于是心底悄悄涌起种全新感觉,觉得身上影雾都在阵阵抽紧。
他只想会,就决定放弃。既然弄不清楚这感觉是什,那就以后再说,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时候。不消说苍野深处会有什,只要他再向前飘个二里路,就会有极大危险出现。刚才意识四散时,他已感觉到这片苍野中隐含,不动如山杀意!
与弱水河畔不同,构成这片大地全是深灰色崎岖岩石。他尝试着将全身流动不休影雾集中处,最终幻化成只巨爪。他随即挥动巨爪,在地面上划,竟在岩石上激起溜火花。灰岩显然极为坚硬,他这爪只留下浅浅道白痕。
“这样可不行……”他思索着,并再次凝聚心神,试图捕捉影雾中隐含丝缕冰寒气息,并将它们都驱赶到爪尖上去。这些冰寒气息隐晦之极,他也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它们存在,但他知道这些冰寒气息才是真正力量。只有吞噬最强大鬼影时,他才偶尔能够吸收到点这种冰寒气息。
鬼影扑去。
那点青莹,飘飘荡荡地悬在他上方,似是守护,又似引路,始终不离不弃。
这片天地无分日夜,也就不知岁月流逝。当点青莹再次冲破湿雾,浮在那巨城大水前时候,若极目望去,当可见远方黑雾滚滚,轰雷阵阵,那十余骑巡城甲马还未奔到大水岸边。
个身影随着青莹自湿雾中步出,他躯体已有如实质。只有仔细看去,才能看到他肢体双翼边缘有些模糊,散发着稀薄烟气,其实并非实体。
他望着远方巨城,浮出个笑容,暗道:“酆都,弱水,巡城甲马……哼,会很快回来。”
当他把所有能够驱使得动冰寒气息全都聚集到爪尖后
他转过身,在青莹引领之下,向远离酆都荒野深处行去。
※※※
地府无分日夜,不辨东西。他并不知道前方命运如何,只知道此时须得远离鬼府酆都。被巡城甲马裂杀切肤之痛记忆犹新,他并不想再来次。他心中还有个隐约忧虑,那就是形体散后重聚,很有可能变成那种全无意识真正鬼影。
随着他渐行渐远,涛涛弱水、巍巍巨城慢慢隐没到黑暗之中。他再往前飘出数丈,面前景色忽然变,片肃杀、苍凉、茫茫不知其界苍野缓缓展开。
弱水涛涛,依然有岸;酆都巍巍,其高千丈。这都是有边有界事物,与眼前这片苍野相比,那酆都弱水就成汪然巨洋中区区介孤岛。而他便是无量世界中粒微尘,意识早被这片苍野浩瀚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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