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尘抬起头,迎上顾清目光,面上笑容也变得洒然自如,道:“在西玄山待得闷,现在天下大乱,所以下山四处走走,也是个历练。”
顾清凝望着纪若尘,但见他与自己坦然而视,目光中没有分毫游移闪烁,当下暗叹声,问道:“若尘兄此次下山游历,手上孽缘又多不少吧?”
纪若尘左手提起,这只手纤而有力,肌若凝脂,隐约有光华流动,正是道行小有所成标志。
他望着自己手,微笑道:“本来孽缘就不算少,也不在乎再多个几十件。何况那些人修为不足,却不自量力,四处捕杀宗弟子,皆是可杀之人。杀些可杀之人,又何愧之有?”
顾清眼中光影流转,重又转为淡漠,道:“辈修道之人,当上体天心,以天下为念,以众生为怜,如此方有望得证金仙大道,羽化飞升。若尘兄,你如若把持不住自己杀心,不说今生,怕是十世百世之后,也无缘仙途。”
是有事吧。”
你看,见面原来就是这容易件事啊!纪若尘心底暗自自嘲着。虽然午夜梦回之时,他曾无数次想起若有朝日得能再见,那情那景,该是何等模样。可任他想无数次,也没想到这刻真见,其实根本没那复杂。
原来,相见如此容易,如此简单。
素来万事万物成竹在胸顾清,不知怎地,竟然就被这句话给问住。她淡色双唇微张,凝结刻,方道:“若尘兄,敢问此去何方?”
这句话出口,不光是纪若尘凝滞下,就连顾清自己似也怔怔。
纪若尘失笑道:“千百年来,得道者不过寥寥数人,大道又何其缥缈无凭?再说修仙路上人多,也不独少个吧。”
句话说完,纪若尘定睛望住顾清双眸,目光转亮,有如实质,冷然道:“道德宗本来领袖修道诸派,现下却成天下修士围攻道德宗之局。明皇那道圣旨于修道之士而言,实与张废纸无异。何以转眼之间,时局就能如此急转直下?虽然年轻识浅,也知道这当中真正原因其实是宗惹仙怒,才招致这等祸事。普天之下,与这仙字最沾边,该就是青城山上坐着那位吧?”
顾清轻叹声,散去身周与天地浑然体淡漠,道:“道德宗倒行逆施,实是天下祸乱之源。如若放任不理,则不出十年,天下必然大乱。那时生灵涂炭,不知要延续多少年。你不知
恍然间,纪若尘仿如又回到从前,他怀抱厚厚道典回到自己书房时,惊见那安坐主位、素衫如洗她。她曾读过《太平诸仙散记》,此刻仍被他放在书架上特别位置,从未再动过。
那个早晨,阳光温润淡和。
还记得,面对目瞪口呆他,她说第句话是:“若尘兄,不必客气……”
昨日今时,同样称呼,可其中意境已截然不同,相距之遥,恰如冥山炎海。
当日两人言谈,举动,如流水般自纪若尘心头流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