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忙向纪若尘望去,却见他根本未向天空望上眼,双眸定定地,只是在看着自己。
顾清心中狂跳几下,道:“若尘,你……”
天地间
自有婚约之后,二人之前也偶有亲密举动,但纪若尘如此主动却是前所未有。望着那双近在咫尺深瞳,素来云淡风轻顾清忽而口干舌燥,喉咙哑然,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也几乎停止跳动!
此时此刻,仙子已坠凡尘。
纪若尘凝望着那早已刻印在心底容颜,良久不动,如同此前从未发觉过她容姿,又似再过片刻就是永别,要在这短短时光中看个够。就在顾清迷离目光逐渐恢复清明之时,纪若尘忽然双臂紧,双唇悄然间印上她樱唇。
在这如清淡得如蜻蜓点水般吻中,柔腻,冰冷,坚硬,炽热,期待,绝望,太多太多东西混在起,融成全新股味道。
那似乎……叫做肝肠寸断。
前所未有之事。顾清也早就察觉纪若尘异状,但灵觉已与天地合她此次怎也无法探知他压力从何而来。她早已用各种卦法推算过此事,结果均是隐在重重迷雾之中,无从得知。
纪若尘心头压力来得莫明其妙,又无法可御,根本不是什心法道术能够化解得,又不知心结来自何方,实是无计可施。顾清别无他法,只得在纪若尘实在承受不时将他拥入怀中,稍稍助他抵挡心头重压。
纪若尘路苦苦支撑着,直到踏上山顶这刻。
二人早自本地土人处得知,此山名为惊梦。
纪若尘本来面色苍白,此时逐渐恢复血色,看上去已完全与平常无异。但就在刚刚,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心底传来记脆响,于是知道,心底那最后支柱已然断裂。
刹那之间,顾清双唇微开,已惊得全身僵硬,面上血色尽褪。抹晕红旋际浮上她面颊,僵硬身体逐渐柔软,靠在他身上。她眼中隐现喜色,向纪若尘望去,忽然发现他面容有些模糊。
她灵觉已变得十分迟钝,直到举目四顾时,才发觉周围已是黑沉沉片,有如身处子夜。此刻尚未到午时,怎会现出如此景象?
顾清眼中恢复清明,向天空望去。天空中本是万里无云,艳阳高悬。但此刻空中尽是不知从何而来铅云,厚重沉郁,将所有阳光都挡在外面。铅云翻涌不已,还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中天雷云挤压得逐渐下沉。从她角度看来,似乎整个天都塌下来!
顾清心头浮上丝隐忧,铅云中渗着种玄异气息,似是极熟悉,又似是十分陌生。
如此异象,必生大变。
巨石落下,却无声无息。
砰声轻响,纪若尘束发冠带炸得粉碎,头黑发无风飞扬。
“若尘,你怎?”面对无法预知变化,顾清声音中也隐约现出焦急。
纪若尘轻叹声,转过身来,道:“好像已经明白……”
“明白什……”顾清尚未问完,纪若尘已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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