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淡淡雾气自张殷殷身周浮起,她视线与雾气同时上升,落在纪若尘身上,似笑非笑地道:“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是要在邀月殿中喝你贺酒吗?”
张殷殷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连手指头也没有移动下,只这样个轻嗔浅笑,透过周身若有若无雾气传来,咫尺之地登时化作月共潮生,流光千里春江之夜,有神仙妃子款款踏水而来。
纪若尘怔怔,即道:“邀月殿内座位有限,需先尽来宾之需,于本宗弟子入席确是有限制。可是殷殷你要去话,只需和真人说声即可,绝不会进不得殿,今晚明云和李玄真不都在殿中吗?”
雾敛月翳,张殷殷目光顷刻间锋锐如刀,死死地盯着纪若尘,目光中充满不甘、疑惑、失望、痛苦,种种心绪,从未有刻如现在这般
口气。他轻轻掩上殿门,将满殿珠光宝气和喧嚣扰攘都挡在身后。
纪若尘早已陪着众宾饮下不知多少杯神仙醉,此刻只觉得胸中时时翻涌,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片刻,用还是尿遁。至于顾清,席筵方开就已借照顾青衣之名,离邀月殿,将陪众宾饮宴千斤重担都压到纪若尘身上。
他回首望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邀月殿,心中既有甘甜满足,也有线莫名苦涩。风中偶或有蛙鸣虫喃隐隐入耳,鼻端草叶清香渺茫掠过,纪若尘决心享受下这难得清静,信步行去,路上穿花绕石,渐行渐远。
道翠嶂矗立前路,原来是座巨大假山石,只见白色怪石嶙峋,在月下泛出冷光,如鬼怪猛兽纵横拱立。石上苔藓成斑,藤萝掩映。
纪若尘忽觉面前掠过阵森森寒风,风中隐约含着气息锐利如针,刺痛他心神,让他本已是半醺酒意下子消散大半。
纪若尘本能地停住脚步,提聚真元,进入戒备状态。阴风过后,十余丈外现出个淡淡身影,在他面前掠而过。那人忽然声低呼,定在原地,转头向纪若尘望来。那双美目如春山深处,淡然悠远百折千回,迷离中又隐有寒意掠过,仿佛料峭春寒中尚未完全解冻冰湖。湖水中偶尔泛上些彩光,就会透出阵阵足以引得人神魂离窍玄异力量。
初望她刻,纪若尘几乎所有注意力都被那双变幻无穷眸给吸去,片刻之后才转而看清她容貌身姿。她那张倾世脸上带着丝淡淡笑,笑中既有淡漠,也有缕若有若无苦涩。在这张脸上,本有着与生俱来骄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足让人痒到心底深处媚也去十之六七,唯有冰冷与淡漠完整不动地留下来。
她双手各提着坛酒,那崭新泥封,满溢酒香,正是道德宗独家密制酒中极品醉乡。她见纪若尘呆呆地望过来,双凤目慢慢垂下去,冰封初消,寒水复流。
纪若尘不开口,她也就不语,只那静静立着,望着足前三尺之地。
“殷殷,你怎在这里?”纪若尘略显惊讶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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