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若有所思,而后头微微侧,让过道呼啸而来蛇纹。蛇纹几乎是贴着她面颊飞过,带得她几根青丝飞扬起来。
高踞空中篁蛇此时已停止游动,全身盘成圈,仰首望着熊熊燃烧夜空。天火如雨,似是永无止歇,而且火色由红转青,又逐渐转为白色。天火中时时交错而下紫电也越来越是频密,轰雷接踵而来,个比个响亮。
篁蛇终于注意到夜天变化,缓缓回缩,将庞大身躯盘得更紧,但蛇身上向外侧百只蛇眼依旧不住将道道摧枯拉朽蛇纹倾泻在洛阳。
啪声,篁蛇身侧两对鳍翼全开。
遥遥望去,倒映在熊熊天火中篁蛇,更增不世威仪!
“依您之见,篁蛇究竟想要干些什?”
顾清面问,边在面前纹枰上放下颗黑子。
紫阳真人不假思索,直接落下子,方道:“篁蛇乃是酆都之主,凶厉过甚,不为天地所容,存世时间必不会久。倒是它为何要出世,还得细细观瞧。”
两人坐在座清幽院落后花园中,正在石桌上展枰弈棋。这座院落本来雅致脱俗,别有番风韵,但此刻流水干涸,花折树枯,早是派破败景象,但紫阳与顾清似对此全无所觉,只是安坐弈棋。
夜天中闪过点黄芒,眨眼间道蛇纹就破空而至,几乎是贴着紫阳真人头顶掠过,没入到已经干涸池塘底,轰声,激起小团烟尘。
篁蛇双翼缓缓颤动,骤然声长鸣,时间天地为之震动!它鸣音有若青鸾出云,飞冲天,然后在九霄云外又有无数盘旋曲折。但那翔动已是在凡人目力之外,只能藉鳞半爪痕迹,凭空遥想而已。
纪若尘缓缓睁开眼
足以致命蛇纹从身旁掠过,紫阳真人却连眼角都未动下,捻着棋子,微笑道:“你伤势如何?”
“不要紧,等这局棋下完,伤也就该好。只是青墟宫那个吟风不知是何来历,看他道行也不甚高,道法却厉害得出奇,虽看不透他所用究竟是何诀窍,但应绝不同于青墟传统道法,不知是何来历。”
说话间,空中又道蛇纹落下,将她身后二尺处株花树斩成两截。顾清凝神落下子,分毫不去理会纵横来去蛇纹,沉吟道:“他还与若尘有不死不休之意。可潜心推算,以他们二人间因果机缘,绝不应是如今这种局面。只是推算之中,实有诸多似是而非、自相矛盾之处,顾清资质不够,这个却是算不明白。”
紫阳真人坐直身体,三道蛇纹刚好自他胸前划过,仅仅是差毫厘,就连道袍都未能划破。
紫阳真人望望顾清,意味深长地道:“因果、卦象与紫微斗数这些东西,确有洞窥天机之妙。但正因太过精微,辈资质又多属愚钝,往往参不透天机当中真义,反而误入歧途。所以说,术数推衍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就算是推出什结果,也只要心中有个数就好,不必太过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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