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松楼上早已排开宴席。此席虽说是家宴,但席上所列仍是山珍飞鸟,游鱼鳌龟,无所不包。单是那十六围碟所盛,就已极尽工巧之能事。这席所费之资,足当寻常百姓岁用途而有余。
当纪若尘等人入席时,洛阳王李安已坐于主位,等候着众宾到来。当时达官显贵宴宾,要在众宾到齐后主人才会入席,李安贵为封疆之王,有带甲任官之权,论起权势当朝已无几人在其之上,却首先入席,虚位以待,可见对众宾礼遇之隆,也显其气度与众不同。
行前徐泽楷早向纪若尘交待过礼仪规程。虽然修道之士不拘俗礼,但基本之仪仍不可废。
宴只有席,宾客共有九人,皆是形象各异,道行深厚之辈,看来李安于识人上确有独到之处。席中唯有个女子,纪若尘倒曾有过面之缘,即是当日塞外夺人那役曾经出现景舆仙子。事隔多年,景舆样貌反而更显年轻,只是纪若尘已自瘦弱少年长大成人,气度风采全然不同,看上去景舆倒没有认出他来。
待宾客坐定之后,李安高举金樽,离席而起,朗声道:“常言道仙凡有别,想李安本是介凡夫俗子,能得诸仙抬爱相助,不知是几世方能修来福份。若无诸仙鼎力相助,李安焉能有今日?诸仙皆是餐风饮露之士,这席俗酒本难入口,奈何府
什事尽管开口,兄弟两个还是能办点事!!”
纪若尘感受着手上传来偌大力道,脸上阵青阵白,现下他终于明白徐泽楷刚刚为何反复强调白虎天君“知大体,通形势,明时务”。这等翻手雨覆手云见风使舵之功,确非常人可比。
他这边厢还未反应过来,龙象天君忽然跃而起,刹那间也到他身边。别看龙象天君身形高大健硕,这跃轻如烟,迅如风,直是念动即到,令人叹服。龙象天君大声道:“你既然是泽楷先生师叔,那云风仙长定是认得?”
纪若尘头雾水,道:“你是说云风师兄?那是常见面啊!”
啪!
龙象天君双掌合,将纪若尘左手拍在其中,紧紧握住,然后大嘴咧,黑脸上当即绽开朵如龙似象笑容,连声道:“纪小兄,日后若回山时,务要替多多问候云风仙长!虽然已是十年不见,可是云风仙长当年教诲还谨记在心,只恨正邪有别,不能上西玄山拜会他老人家下。”
纪若尘只有连连点头,哪里说得出话来?如此看来,这龙象天君也是“知大体,通形势,明时务”之人,并不比那白虎天君差。
只是,纪若尘心中微觉疑惑,素来只见云风道长庸庸碌碌,光顾着忙些杂事俗务,并无任何出奇之处。怎在这龙象天君口中,却是如此敬重?
当下厅中气氛又自不同,龙象与白虎两位天君搬自己椅子,左右坐到纪若尘身边,胡侃猛吹起来。他们喧宾夺主,倒把徐泽楷晾在边。
好不容易等到洛阳王赐宴时刻,纪若尘才算摆脱这尴尬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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