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如蝉翼般散开,只露出小小张泪红未褪尽脸蛋。
图勒巫师伸手替他掖掖被角,自己却没有躺下来。
只坐在旁边,单手按在蓬松柔软枕边,注视藤条编织脉络。
荧光石光不亮,他脸半隐没在阴影中。
与其说是图勒首巫,倒不如说是居住在洞穴里怪物——离开密窟后,他渐渐学会,把自己伪装成个人。但那个怪物依旧在内心深处。
石窟祭坛已经变个模样。
深红、晶蓝、青金、翠绿……各色璀璨至极晶石从洞窟各个角落运来,堆放在沉黑寒潭周围。远古原始神像在五光十色晶石晕照下,不再狰狞,如赞卡壁画天神样,神秘庄严。
祭坛周围兽骨被清理掉。
浮在寒潭中心青灰石台铺满厚厚雪白兽皮。正中间祭坛,祭坛边沿藤萝向上盘绕,编织成个精致鸟巢状床蔓。绿玉似新条垂落,披拂成苍翠帘子,将明亮火把和宝石光隔绝在外。
就连苍白鹿首,小树林样巨角上,也缠绕银色藤,开出绚烂花。
,粒粒落在泉边块小小凹石片里,被泉水半浸半泡。
小少爷昏昏沉沉,任由图勒巫师抱着自己。
他脸上泪痕已经被洗干净,两排又浓又密睫毛,湿漉漉盖在余红未褪脸颊上,但薄薄眼皮、脸颊、唇……全都红红,透出十足可怜意味。或许是被欺负得太过,他昏睡中还时不时含含糊糊,喊自家胡格措两声。
明明眉眼间还余留有几分委屈,嗓音却细哑而甜腻,说不出来依赖。
“……阿洛。”
日复日,拖着血淋淋猎物,渡过寒冷刺骨潭水,冰冷沉默。
他其实可以在开始,就将石窟收拾好。
可出于某些扭曲念头,他在周围环境,维持蛮野、阴冷、可怖情况下,将阿
如果说开始石窟,是阴森又可怖怪物洞穴,那现在石窟,却像是个精致无比华巢。
——是怪物用来小心翼翼,藏起它容易破碎纯洁新娘。
图勒巫师走到绿萝编织巢床前。
床帘自动向两边卷起,两条暗金蜥蜴弹出长长尾巴,充当挂钩,勾住藤条。里头,枚荧光石被暗褐细条变成罩子笼在其中,光线柔和。巢床用某种荒兽褪下羽毛被铺得又蓬松,又温暖。
图勒巫师将仇薄灯放下。
“嗯。”
图勒巫师靠在温泉边石头上,替娇气阿尔兰梳理散开黑发。浓密柔韧青丝丝丝,从他手指间流出,随泉水起伏。梳理好后,他将窝在怀里阿尔兰抱起,让他背对自己。
沉沉间,隐约听见恋人回应。
仇薄灯安心下来,又往图勒巫师怀里埋埋。
他累到极致,反而时半会没办法真正彻底睡着,难受得要哭不哭。图勒巫师替他擦干头发后,拿过柔软温暖细羊毛毯,将他裹住,抱起来,穿过藤萝绿帘,返回石窟祭坛。路上,黑暗中各类荒兽脚步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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