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灯,薄灯。
命如薄灯,风吹即灭。
都说“名是命,命如名
他血液、他呼吸、他脉搏……他切生命迹象忽然就不受他自己控制。仿佛确存在某种无形,难以看见丝线,布在他和图勒首巫之间,把他们血液汇成同条河流。
……淡金经文。
……消失重伤。
……同步心跳。
共毡夜晚错觉卷土重来。
但它在点点舒展。
先是掌心、后是指根……指节……指根……古老部族首巫将自己手与中原少爷手重叠,以冷硬骨节,将柔软指尖包裹其中,掌心命纹相贴。
现在两道心跳同时跳得急促。
仿佛隔着皮肉、骨骼在不同胸腔里共振。
——他们共享样生命。
“出去出去!”小少爷嚷嚷。
图勒巫师攥住他腕骨,没用什力……
“唔……”
小少爷气势汹汹声音消失。
他后背抵上厚实毡毯。
少年手指又纤又柔,按在图勒巫师脸上死命推,点作用都没有。图勒巫师透过指缝望向他,没错过他脸上比旭日还瑰丽红晕。仇薄灯更恼,双手起,捂住图勒巫师眼睛。
刚刚。
就在刚刚。
两个人都同时捕捉到。
怦怦怦!
血液仿佛是先从个人身上流到另个身上,再流回去,如此循环……那时,仇薄灯以为是错觉,因为他们某种程度上,确实是相连……
如今。
好像不是错觉。仇薄灯想。
他好像……
知道图勒首巫是怎救他。
图勒巫师半跪在仇薄灯身上,双手撑在仇薄灯脸旁边。他们挨得很近,很近,个呼吸融合另个呼吸,个心跳响应另个心跳……古怪、陌生气氛,同时主宰两个人,谁也没有动作。
只剩下鼓点般心跳。
下又下,震动皮肉,震动骨骼。
……这是怎?
仇薄灯被震得头晕目眩。
鸦羽般黑发在枕面散开,条金灿灿、亮闪闪链子垂坠进他鬓发间。冰冷锁链摇摇晃晃,有下没下,触碰他滚烫脸颊,仿佛是某种怜爱轻吻。他双手被男人不轻不重,按在两颊边。
少年十指纤纤,指骨细秀,指节莹润,仿佛是东洲名窑定汝司甜白瓷,润腻莹薄,光照能透出亮红薄影。
天生叫人把玩。
更苍白更冷硬也更修长手指舒展。
和少年比,男人手仿佛永远是祭坛守护者下垂手——握刀、握箭,指骨与经络都带着股深深寒意,以及很难化去戾气。这样双手,天生该漠然地拧断活人脖颈,扼死活兽咽喉。
以及……
“怦!”
两道心跳原本样沉稳,样有力心跳。
但,在气流经过耳膜时,其中道忽然加速,忽然跳得几乎蹦出胸腔。它带得另道心跳几乎是立刻也做出反应,同时剧烈“怦怦怦”起来。
哪道心跳声忽然发生变化,两人都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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