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局促地起身,跟仇薄灯介绍自己,磕磕绊绊地为当年事道谢。按理说,许则勒这些年四处游历,见多奇景怪事,本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脚才对。可这世上,就是有人真真是“焕然如神”。
天光渐暗,篝火熊熊。
少年精致脸被厚斗篷衬得越发小巧,浓密蜷曲睫毛微微下垂,镀着层金辉,投下撩动心弦淡影,暖红光线镀在素雪般脸颊上,勾勒出浅浅光晕。
他
结果被图勒部族首巫给占。
想到刚刚晃瞥见吻痕,许则勒仿佛已经看见上千艘飞舟正气势汹汹,杀向雪原。
完,真完!
仇薄灯刚拢好领子,就看见《四方志》撰写者面色苍白,“咚”声,又向后倒。
他吓跳,连忙看向旁边桑吉。
——单方面认识。
当年他举债刻版,印《四方志》,结果本也卖不出去。债主催得急,许则勒家都不敢回,天天蹲桥洞。
最后还是仇家小少爷逛文坊,兴起买套。
小少爷前脚刚出文坊,后脚就有无数人涌进文坊,争相要买他买过书。
《四方志》夜成名,许则勒死中得活。
仇薄灯在篝火边坐下。
他不自在地拉拉斗篷领子。图勒巫师斗篷镶嵌圈厚厚领子,把脖颈、耳侧、下颌遮得严严实实。
只是基于心理作用,仇薄灯总觉得有哪里没挡住。
其实某人替他围得严严实实,丝儿也没漏出来。
反倒是他这扯,他对面刚刚苏醒许则勒眼尖,晃间,就瞅见他耳侧后方红痕……他肤色极白,星点浅红都明显。更何况还不是个,是许多个。细细密密,顺着漂亮脖颈向下延伸。
桑吉同样吃惊,上前又是拍背又是灌马奶酒。
折腾好阵,许则勒醒,就听见桑吉大大咧咧问他,咋几年不见,弱到这种地步?不怕阿玛沁见就把他赶出屋?说着,还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
许则勒:“……”
人喜怒悲欢并不相通,雪原蛮民不懂他痛。
面是部族相好,面是半个恩主,许则勒坚强地挺下来,没有再晕过去。
仇薄灯算他半个恩主。
后来,许则勒隔老远,见过仇家小少爷面。
他倒是想上前跟小少爷倒个谢,但东洲第世家给小少爷出行安置排面委实惊人:飞舟巍峨如小城,匣箱灿灿如连珠,昳丽张扬少年前呼后唤,万众簇拥……别说上前,远观都得踮脚。
看那架势,仇家简直是恨不得用全部财力物力,来宠他们小少爷。
结果……
透出亿万分暧昧亲昵味道。
分明是被牢牢扣住后脑勺,动弹不得地被吻个遍。
许则勒:……
他恨自己为什不是个瞎子,恨自己为什要眼尖,恨自己为什要对图勒部族风俗习性如指掌——这他娘,还有什可怀疑!仇家捧在掌心里金贵小少爷,铁定早被圈占彻底得不能再彻底啊!
许则勒是认识仇家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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