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城市另头,钟岳山挂断电话,看起来有些烦躁。
他实在不想替人收拾烂摊子,但目前无论是哪种预判,都在提醒他LOTUS很有可能会惹出麻烦——而且还很有可能是猝不及防麻烦。虽然徐聪到现在也不承认和寰东事情有关,但问题是除他以外,确实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同时具备恶意针对寰东、自带水军、熟悉网络炒作三项条件。自己能想到这点,陆江寒定也能想到。
平时两家商场促销竞争、互挖墙脚,甚至是见面交谈时意有所指、接受采访时话里藏刀,都还能说成是明面上交锋,也不会招致消费者反感,但无中生有泼脏水,用捏造“事实”污蔑竞争对手,还是下三滥桃色绯闻,这种真相旦被剖开摆上明面,估计会被舆论反噬到骨头渣都剩不下几两。
更头疼是,目前市场已经默认新亚99和LOTUS属于同条船,就算他在这整件事中,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此时徐聪,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回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原本是想把陆江寒强拉下水,哪怕拉不下来,能惹身骚也行,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事情最终居然会是这种莫名其妙走向。对方顺势半公开恋情,顺便还引发轮故事接龙狂潮
这段时间顾扬名字三天两头上热搜,引发社会关注度不小,所以连带着大学舍友也频繁接到媒体电话,据说粱晓重还因此特意练习下发声,以求能低沉稳健地说出“对不起,无可奉告”七个字,很像FBI电影场景,只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记者录音PO出,相当明月照沟渠。
在经过再三询问,确定陆江寒今晚真不会回公寓之后,群众终于可以轻松愉快地靠在沙发上,边强迫对方背诵“苟富贵”下句,边啃卤鸭舌和小龙虾。顾扬在厨房里洗水果,杜天天端着空沙拉碗走进来:“要帮忙吗?”
顾扬把水槽边位置让给他。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哗哗水流声。杜天天把葡萄冲干净,又甩甩手上水珠,动作拖沓到能当成慢镜头回放,却直到顾扬切好苹果淋好沙拉酱,也没能想好怎先开口,在家里十八次排练全部白费,到最后也只能憋出句:“你在寰东,没被影响吧?”
“当然没有。”顾扬问,“你呢?宋涛有没有因为这件事为难你?”
“悦容继续留在寰东,所以没事。”杜天天说,“看后续表现吧。”
“那你就表现好点。”顾扬揽住他肩膀,“知道你想说什,真不用再道歉。这件事们两个人都有错,各打五十大板,以后继续努力。不如这样,等悦容哪天真成知名国货,你再反过来送给寰东份深度合作协议,让别商业集团也羡慕下,嗯?”
杜天天笑:“定。”
顾扬和他碰下拳头,郑重地说:“加油!”
夜色越深,窗户里透出橙黄灯光也就越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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