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陆江寒扫开面前蓬松
草，眼前是
片相对宽敞平地。
那里有棵大树，而树下正蜷缩着个人，
……
月亮像个银色大盘子。
顾扬拖着麻木双腿，重重屁股坐在树下。远处有灯光和呼喊声，以及狗叫，他知道那定是警察和搜救队，但实在走不动
。之前那几个绑匪或许是因为太紧张，所以并没有把手上绳索捆死，他很快就摸索着解开绳结，并且在对方把车停到个缓坡，想要去上厕所时候，趁机解开脚上束缚，拉开车门冲下山。
在此之前，他已经观察半分钟窗外路，所以大致能解方向。申玮行人倒是被他弄个措手不及，反应最快那个想扑上去抓，却反而被顾扬脚踹翻，路哀嚎惨叫着滚进山坳里。
申玮和另外个人也追过来，不过两人都是瘾君子，和顾扬比起来显然不占优势，没多久就被彻底甩在黑暗里。
入夜之后,山里风很冷。
警方出动不少警力,再加上民间搜救队，到处都是手电筒强光。顾扬车已经在处山弯被找到,里面还有遗落绳索和刀具,人却依旧踪迹全无。
“陆总,陆总！”杨毅跑两步，把扯住前面人,“你先冷静点！”
“扬扬不会出事。”陆江寒嗓音嘶哑,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寒意是从骨缝里渗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用什
样心情去听那句“可能遇害”,像是场,bao雪砸落在心里,顷刻就把世界冻成块脆硬冰石,被迫失去知觉之后，还没来得及痛，就又被吹散在呼啸风里。
他大脑和身体都是飘，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在山里高脚低脚地踩过去,脸上被树枝刮出血痕也浑然不觉，偶尔踩到坨软绵绵又毫无生机东西,全身毛孔都会瞬间紧缩起来，低头却只是小动物尸体。
顾扬活动下脚踝，觉得自己下次要买个哨子，7x24小时挂在脖子里，实在没力气还能吹吹。在狂奔时候他不小心摔跤，现在脑袋有些沉闷，于是把头埋进膝盖想休息会，却不小心睡过去，或者干脆说是昏过去。
反正，警察迟早也会来这片吧。
他迷迷糊糊地想。
连昏迷也很提心吊胆。
……
“先在这休息会。”杨毅强行把人拉上块平地,“你现在这种状态太危险,别顾扬还没找到，你又滚下山。”
陆江寒单手搓把脸,伤口传来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些，却很快又有更多利刃绞上心口，在那里撕出道道深不见底裂口来，被雾霾笼罩情绪要把整个人拖下深渊，懊恼和害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只有狠狠拳砸到身边树上：“操！”
杨毅想压着他坐下，却被把挣脱。
“
有分寸。”陆江寒撑着往前走两步，回头道，“扬扬还在等，得找到他。”
杨毅在心里叹气，握住他胳膊：“走吧，和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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