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很多事情，你看起来什
都不缺，几乎没有软肋。”易铭说，“所以
才会后悔。”
“是因为最近暮色有
起色，所以你才有时间想这些吧？”顾扬擦擦手指，抬头和他对视，“抢完别人
黄金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家里就有矿藏，后悔是因为害怕抢来东西会招惹麻烦，而不是因为你真想向道歉，是这样吗？”
易铭顿顿：“讨厌麻烦。”
“也讨厌你。”顾扬端起咖啡杯。
易铭稍微往后
躲，像是在担心对方会把那滚烫液体泼过来，顾扬却已经转身出店门——这杯咖啡是他睡眠不足亢奋剂，滴也不能浪费在人渣头上，相比起泼咖啡，他更想把他踹进下水池。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有些后悔。”易铭掏出钱包，买两杯咖啡和牛角包。
“后悔什，拿走Nightingale？”顾扬找个有阳光角落，“今天怎这爽快，不怕录音？”
“你没带手机。”易铭很坦白，“看起来也没有录音笔。”
“累吗？”顾扬几乎要佩服他这份小心。
“累。”易铭回答。
夜行动物。
而顾扬也就在楼下哄闹声和卤煮香气里，工作到天蒙蒙亮才休息。
中午十二点，楼下锣鼓喧天，是附近足疗店开业，请中老年秧歌队做宣传。顾扬打着呵欠去星巴克买早午餐，结果还没出厂区大门，路边奔驰车上就下来个熟悉人。
……
相当破坏心情。
当然，等回到工作室之后，小艺术家不忘深刻反思，好像这次又没有做到全程冷漠，面无表情。
只好下次再接再厉。
反正这个幽灵样人，八成还会出现很多次。
“那把Nightingale还给。”顾扬说。
易铭摇头：“不可能。”
顾扬用纸垫好三明治：“那们就继续维持目前这种合作关系，没意见。”
“其实有点怕你。”易铭把咖啡杯推到他面前。
“怕什？”顾扬漫不经心地问，“怕时脑子发热，召开个媒体发布会？”
易铭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而且对方明显是刚刚起床，套着宽松T恤运动裤，趿拉双puma拖鞋，和平时穿着相差甚远，居家居过头。
“在这里给人帮忙？”易铭问。
顾扬本来想绕过这个人，但想起陆江寒曾经说过要学会隐藏自己情绪，于是点头：“朋友在这，你来干什？”
“刚毕业时候，在这里住过段时间，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易铭提议，“去星巴克坐会？你应该也是要去那里吧。”
“说真，不怎想和你聊天。”顾扬走进咖啡店，“更不想和你聊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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