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回答：“穿过这条巷子就是。”
“哦。”白曦活动
下筋骨，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巷道很长很深，也很黑，路灯早就成摆设，只有两旁摇摇欲坠
小楼里映出昏黄灯光，勉强能看清楚路。
“收废旧手机
“
不是要问你借钱，”韩卓又真诚又谦逊，“就是天夜没吃饭，饿。”
“……好吧，带你去吃宵夜。”白曦哭笑不得。
“也别走远，随便点。”韩卓替他整理好乱糟糟衬衫领，“想吃东二区杨柳大街摸金胡同第三十六号附八号不加辣椒卤汁小面，刀削。”
白曦心情复杂：“你这也叫随便点？”
韩卓咽咽口水。
白曦伸手：“证件。”
韩卓微微挑眉，配合地从裤兜里摸出身份证。
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籍贯地址，样不差。
白曦终于相信，这个人真是韩卓。
“在火车站听到消息，就借钱打车过来。”还没等他开口问，韩卓就已经主动回答，“有群老阿姨在惋惜，说好端端大学生，为什
要当贼，听完外貌描述，就猜那可能是你。”
最倒霉天，更倒霉是，韩卓八成直到现在还蹲在火车站里，孤苦无依吸溜吸溜吃着方便面。
他长叹口气，又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结果没电。
果然世界关机日。
凉风卷起落叶，白曦坐在长条椅上打个哆嗦，感觉自己宛若坐牢十年孤苦出狱过气大哥，没手机，没小弟。
过会，面前突然蹲下个人：“喂。”
白曦：“……”
白曦说：“打车。”
出租车路疾驰，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到。”
白曦打个呵欠，他迷迷糊糊睡路，刚下车有点头昏脑涨，站在路边吹半天风才清醒。
“面店呢？”白曦问。
白曦嗡嗡耳鸣，他是真不想再听到“火车站”三个字，只想回家吃饭睡觉，最好明早醒来能顺便失个忆，于是他强打精神挤出个笑容：“算，先回去吧，父亲半个月后回来。”
“这派出所还挺不好找。”韩卓四下看看，又重复遍，“借五块钱差点不够坐地铁。”
白曦这回总算听清他再三强调重点，惊讶道：“你出门不带钱？”
韩卓温良回答：“在火车上被偷钱包。”
白曦：“……”
白曦冷不丁被吓跳：“啊？”
“你好。”对方态度良好伸出手，“韩卓。”
白曦：“……”
面前男人看起来很斯文，面容清俊，薄唇微微含笑抿起，戴着副无边眼镜，白衬衫袖口整整齐齐挽起来，腕上是块老式手表，手指干燥修长，挺像隔壁高中班主任老师，或者是刚刚从派出所出来律师，再或者会计也好，医生也好，总归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母亲所描述，在乡下长大，朴实耐劳，天天打架学雷锋狂野好汉。
见他并没有和自己握手意思，韩卓收回右手，继续笑道：“对不起，今天手机没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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