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
依旧关机。
……
时间
分秒流走，等白曦终于赶到出站口时，距离三点五十已经过
足足个小时，又正赶上大波人从车站里涌出来，扛着行李
，捉着活鸡，拎着水果，空气里充塞着各种酸涩气味，被午后湿热阳光蒸腾，更是如同发酵后闷棍，打得人头晕脑胀。
白曦不得不往后退两步，找个通风位置，身上原本挺括灰衬衫此时已经被汗浸湿，鞋子更是被人踩无数脚，裤腿上沾着不知道哪个小孩蹭到冰激凌，他实在很难维持好心情，于是不耐烦地
刘春春单手“啪啪”拍床，做出个伟大决定：“
以后只爱老阿姨。”
“行，睡吧。”白曦收起手机，“晚上老三他们来看你，就不过来。”
“成，白哥你忙你，不用管。”刘春春坐起来些，诚恳道，“还有，这次画展谢谢你。”
白曦笑着拍拍他，转身出病房。
“白总。”刚到停车场，秘书又打来电话，“画展这头能撤吗？好给领队结工资，他们还要去家网红油条店排队。”
刘春春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画展开幕会吸引这
多人来看。
他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吊着条胳膊条腿，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白曦站在病床前，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屏幕里是人头攒动展馆，有游客，有学生，有记者，还有穿梭收空水瓶保洁阿姨，保安举着喇叭维持秩序，比隔壁场馆莫奈画展还热闹。
“看够吗？”白曦问，“要去接人。”
“再多五分钟。”刘春春恋恋不舍。
“撤吧。”白曦随口回答句，把手机丢到副驾驶位。
秘书如释重负，赶紧招手叫过领队。这年头，开家奶茶店都能找到专人排队，想要拉群观众来看刘春春这毫无名气画展，当然更是轻而易举事情，而且老阿姨们还挺喜欢这种活，毕竟不用露天,bao晒，免费矿泉水随便喝，场馆里空调也舒服，遂纷纷询问还有没有下回，发自内心表示这画家好啊，们都喜欢。
银色跑车穿过市区潇洒右转，划出道漂亮弧线，然后就被塞在私家车、出租车与公交车交汇汪洋中。九月，大学新生返校高峰，再加上周围在修地铁，蓝色围栏到处都是，路面就更是堵得严严实实，寸步难行。
白曦看眼腕上手表，两根指针像小幽灵般左晃右晃，最后颤颤巍巍飘向三点四十——离之前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看着面前宛若静态画车流，白曦太阳穴隐隐作痛，只好拨通预留手机号。
关机。
白曦冷漠地说：“叫爸爸。”
刘春春毫无节操：“爸爸。”
白曦冰山般表情总算松动，他笑着骂句：“滚！”
过会，刘春春却又疑惑地问：“为什观众都是些老阿姨？”
白曦面不改色：“这说明在们生活城市里，老阿姨艺术修养要远远高于你喜欢那些网红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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