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天和人打架打得巨痛,误打误撞点进谢澜视频,突然感觉手里纱布碘酒差点意思,那时候什都不想做,就想站在那里安安静静把那个视频看完。”窦晟说着掏出手机,娴熟地点进谢澜Youtube主页,滑到最下指着那个最初投稿说,“被陌生人跨越千山万水拥抱,叔,你有过这种感觉?”
谢景明凝固片刻,“有……也没有……”
“说不出那种感觉。”窦晟打断他,“直到现在也说不出。类似身处,bao风眼宁静吧,不管世界每天在上演什,都会有个人安安静静地拉琴,会有片叶子摆在这倾听他。”
窦晟说到这,音色仿佛不由自主地扬起来,指着画面上轻轻震颤梧桐叶,“对这片小叶子代入感极强,就是这片叶子。”
谢景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看屏幕。
窦晟抬头对上谢景明惊愕目光,“叔叔应该知道爸事吧?”
谢景迟疑道:“知道些。”
窦晟闻言惨淡地扯扯嘴角,“那时候在想,错可能不是爸,是。如果没有,他直接跟妈离婚就好,对他对妈都好。”
谢澜心脏突然有些抽痛,抬头朝窦晟看去。
窦晟神色和刚才没什两样,眸子垂着,看不出演成分究竟有多少。
窦晟坐在座椅里,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语声透出些许忆往昔感慨。
看起来特像在说人话。
其实完全不是。
“那年初二,爸出事,夹在背叛与伤痛中龃龉前行。突然对人生产生很多怀疑——奋斗有意义吗,正直是对还是傻,骨肉至亲间就可以完全信赖吗,以为解每个人,但真解吗?”
谢景明表情逐渐迷惑。
“你代入这片叶子?”
窦晟点头,“后来天天给谢澜发私信,拍梧桐叶子发给他,久而久之状态好点,成绩还是烂,但心情平复。直到某天。”
窦晟忽然在桌子下面不动声色地拉下谢澜手,像是某种提前安慰。
“那天谢澜视频里,梧桐绿叶突然换成梧桐枯叶。其他观众只是当个乐子
关于那段过往,他只听窦晟安慰陈舸时提起过些,但却从未追问。
谢景明问道:“然后呢?”
窦晟沉叹声,手指在桌上敲敲,眼睛倏然亮。
“然后突然有天,打开Youtube。”
“……”谢景明猝不及防懵,“Youtube?”
谢澜同款迷惑脸,“局域前行是什意思?关在个小房子里那个……彳亍?”
窦晟摇头,“龃,龉,都是三声。龃龉前行是说前进路不通畅,或者内心对前进有抵触。”
“嗯…………”谢澜蹙眉沉思,片刻后放弃交流,扫码点起菜来。
谢景明问道:“文锳没和你聊过吗?”
“天天聊。和妈成酒友,妈天天哭,有阵好像抑郁,看东西是灰色,饭不怎吃,白天不上学晚上不回家,在外面逛就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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