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曹夕峰姑娘们已经聚过来,手拉手,连成个圈。
圈中少年腰肢起落,忽急忽缓,时如引静水,时又如怒江激昂。黑衣成年男子穿过纷纷扬扬飘银,穿过漫漫洒洒剑光,握住他指尖,汇进他情川。
鼓点声,琴声,笛声,在这刻猛然达到巅峰。
年轻弟子们涨红脸,谁也听不懂自己在嚷嚷些什,只顾拍着酒坛,高声叫喊,拼命击掌……师巫洛握着仇薄灯腰,将他举起。红衣与黑衣重叠,少年以男子为支柱,在半空中时而折身如弯月,时而急起如飞燕。
起起落落间,朱砂与浓
满街酒香,满街银光。
红衣小师祖在热热闹闹鼓点中,揽大袖,抽出不知是谁软剑,旋身转到街道中心。银晃晃软剑,如游龙,如飞蛇,挑起片纷纷扬扬银鳞。火光灯光照在剑和银鳞上,反射成片圆形光点。
“住长江首,君住长江尾。”
清越歌声响起。
三弦琴,梅花鼓,金桐管急音中,少年俯身若龙转,广袖簌展,银剑挑起碗桃兰酒。鼓声忽急忽缓,桃兰酒在灯笼下水光漾漾。
要杏仁酒!谁跟换坛杏仁酒!”
个醉得七晕八素天守峰弟子,抱着酒坛,坐在地上大喊。
大家都没什形象。
酒坛咚咚咚,沿着摆开。开始,讲究点曹夕峰弟子,还有耐心拿毛笔蘸墨,往菱形红纸上写酒名,往坛子上贴。结果,天守峰和雪鹤峰弟子行起酒令来,就吨吨吨,直接抱起坛子往下灌。
曹夕峰弟子也没逃过其他峰脉姐妹们飞花令邀约,被拉走之后,毛笔和红纸散地,就再没有人顾得上去贴酒名。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仇薄灯在鼓声中,忽然拧身后仰,银剑挑着桃花酒,在半空中画出条弧线,从剑中滑向剑尖,递与人。
端着桃花酒,冷戾俊美年轻男子,忽然红耳尖,变成再寻常不过有情人。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鼓点忽然急昂,琴弦管笛拔高,仇薄灯在拔高旋律声中,忽然起身,宽袖如彤鹤回翔,银剑绕过皓腕,挑出耀耀灼灼剑花。飘雪流霞,凝眸流光,盈盈向人……欲问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需君心似心,不负相思意。[1]
管它是烈酒淡酒,米酒清酒,蒹葭酒石兰酒,喝就是。
可又不是人人都是千杯不倒酒神。
生前就不是什五斗先生,死后当酒鬼那也是个杯倒鬼。
当下,就有些高兴过头倒霉鬼,将烧刀子烈酒当成淡酒,咕噜咕噜,大碗下去,酒碗“咚”,就散成原型——整个团子“燃”。东歪西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不留神,就撞到哪个醉醺醺师兄师弟旁边,被捞过去,团吧团吧,塞到脑袋下当枕头。
除非有哪个同峰脉师姐师妹比较细心,将散形师弟师兄捡起来,端端正正,放进空灯笼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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