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晦明夜分。
小师祖待在太乙宗时间越来越少。
十二年来,他行踪不定,忽东忽西,其实也不是第次从众人视野中消失。从前,太乙宗巴望着他下山,自由自在,爱去哪里去哪里,可这十二年来,他们却恨不得,他依旧只在太乙宗待着。
在太乙宗待着,他就永远只是太乙宗小师祖。
上梁揭瓦,他们就搬梯搭凳,下河捞鱼,他们就截水断江。
太乙宗商议大事殿堂内空气格外凝滞。
大家谁没说话,分外压抑。
现任太乙掌门裴棠录低着头,他在看盛放在绸布上块玉牌。
玉牌制作得很精致。
是整块红山上玉雕成,色泽极其纯净,长三寸三,边沿刻有卷云。正中是副工艺巧妙到超乎想象《十二洲地理图》。玉匠将十二洲山川河流,微缩刻刀比巴掌大不到哪里去玉牌上。
庭院里草木不再重复枯荣衰亡过程。
从四面八方聚集来生机只积蓄在木茧周围,以及木茧背后房间里。层赤枣木和青藤蔓组成高墙,将叶仓与鹿萧萧所在位置圈起来,撑起个半球形屏障。
陆净和娄江停下来。
两人对视眼,不再冒险前进。
娄江抬手,按按太阳穴,道:“先退出去,联系仇薄灯问问看,叶仓这到底是什情况。”
植株就立刻枯萎死去。
衰亡,死生。
枯荣。
呼吸之间完成。
他们能够感觉到,所立之处地底,有源源不断生气汇聚到土壤石层中。正是那生气,引动庭院变化。而牵引生气流转,就是坐在走廊上,被藤蔓重重,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叶仓。
那时候太乙宗,有个爱穿红衣少年。
有群陪他闹人。
简简单单。
可自打仇薄灯剑碎云城,哪怕太乙人再怎不愿意承认,再怎与他人相谈时,都只称师祖不称神君,也无法改变个事实:自云中走下红衣少年,已经又次挑起整个十
玉牌正背面,则是端端正正七个字:
太乙师祖仇薄灯。
裴棠录将玉牌翻来覆去地看,简直就好像想要在它上面看出个花来样。
而他也确实是想在玉牌上看出花。
自从小师祖在七岁那年声不吭跳北辰山后,太乙宗就托左梁诗寻找到天工府最好玉匠,费尽心力,打造这块玉牌。将小师祖滴血,融到这块玉牌里,当时想是小师祖什时候,再声不吭地又去北辰山,或者哪个危险地方,他们就能及时找到。
眼下情形,显然已经超出修士所能引起范畴。
陆净刚点头,又猛地愣住。
“仇大少爷已经好多天没回过消息……”
……………………………………………………
小师祖失踪。
陆净和娄江已经看不见叶仓。
——他变成个茧。
亦或者说,颗种子。
他在撕裂,在破碎,在重组,在毁灭,在新生。
细细雨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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