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虽强,可算术终归不是太乙所长,”子晋望向院中,雪从天空中落下,“听说,神君如今每年都需要亲自校正次天轨……若能由熟悉天筹和日月之轨历官相助,神君大概就不需要如此疲惫吧?”
陆净不动声色地警惕起来。
——仇薄灯暗疾在身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多加小心。
然而北葛子晋只是从袖子中抽出本小册子:“其实整理份百氏各族心术较正历官名录,在此之前,想过将它呈交给神君,”他苦笑下,“可后来又想想,还是不要为神君徒增事端好。”
陆净接过册子。
北葛子晋轻声说。
陆净张张口,想说点什,又不知道该说什。
他环顾下私塾样子,最终说:“你既然都已经带他远离空桑,到这梅城,那为什不索性隐姓埋名?以你算术和学识,去学庄里当个先生绰绰有余吧……别人不知道他是太虞遗裔,也就不会欺负他。”
“想过这做,”北葛子晋说,药水已经从瓦罐盖子边沿溢出。他将瓦罐从炉子上取下,放到边等它凉下来,又给自己侄子捻捻被角,“但十二洲精通历法天筹,无不是百氏族人,隐姓埋名用处不大。”
“天筹?”
踹门,看已经是个废物,再动手没什意思,骂两句,也就自去。”
他说得平淡,陆净却沉默。
瓦罐里。
草药咕噜咕噜,沸水声渐渐大。
“你怎不教他修行?”陆净终于开口,指指大概是因为疼,蜷缩起身孩子,“他根骨不错,太晚修行就耽搁。就算你现在没有修为,教他入门总还是做得到吧?”
上面果然用端正小楷清清楚楚地写许多名字,可以看出来都是仔细斟酌过。
页页翻过,陆净最终将它合起,抬眼看向北葛子晋:“不能将它交给神君。”
“知道,”北葛子晋拢拢袖子
陆净终于明白为什墙壁上算式如此眼熟。
那分明是天筹算式!
——当年他们因为要查鱬城天轨,就曾经算得死去活来过。
“你在教人学历法?”陆净猛然醒悟。
北葛子晋点点头。
“做得到是做得到,可不能教他,”北葛子晋说,“你应该也看到,他戾气太重,教会出事……没有修为就尚要将人置之死地,若有修为,杀人十人,千百人,也是做得出来。”
陆净不赞同:“那也是别人先招惹,冤有头债有主。”
“是啊,”北葛子晋说,“冤有头债有主,姓北葛,他姓太虞。北葛与太虞往日所做业果,自然会归咎到们身上。也许与他可以辩称自己未曾插手,可既然父辈族人骄横时,们未曾规劝制止,那,朽木倒塌时,们就不该声称自己是无辜……以德报怨,是别人仁慈,不是责任。”
“你不教他自保,要是在你不在时候,他真被人打死呢?”陆净问。
“那就是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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