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净捂住自己耳朵,慢慢地蹲下去,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天道正在崩塌,十二洲正在毁灭,千人万人正在死去,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他们或许真应该像狗屁天神说那样,出手制止师巫洛。可今夜前尘尽现,负神
她染着血指尖覆盖在唇上,说不出妩媚,也说不出嘲弄,她吃吃笑问:“你现在坠魔,他若醒,是杀你还是不杀?”师巫洛不回答,她笑得越发厉害,几乎是前仰后合,“哈哈哈哈……要不要来赌赌?”
陆净回头看她。
入魔明明是师巫洛,可她疯得不相上下。
月母在血雨中巧笑嫣然。
笑容妩媚如淬□□浓蜜,也如盛开在无望地狱妖花,带着那浓怨毒和那重哀意。
何须掩盖爱意?
血雨越下越大。
不知名山林旷野消失,布满层层净莲湖泊向下陷落,纯白,粉红莲花被岩浆烧灼,三三两两提灯萤虫被黑雾吞没;走荒人驻扎过旷野,泥石洪流吞噬马车边篝火;陌城城墙崩塌,人们哭泣着拥抱在起,向后退守。
可地覆天翻,他们还能退到哪里?
千人万人正在死去。
泽上,遥遥望着城中心沙汀,沉默不语。
沙汀丹木底。
师巫洛身影越来越虚幻不定,气息也越来越阴翳,bao戾,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他没有看踏进朝城人,只是俯身侧首,聆听仇薄灯心跳……起先很轻很轻,轻到似乎是幻听,渐渐地,才沉如慢鼓。
血液开始流动,温度开始循返。
师巫洛微微起身,怔怔凝视仇薄灯眉眼。
“来赌呀,”她眉眼皆笑,言语如刀,“赌看看,他醒,会不会坐观人间毁灭?会不会再为你死次?”
陆净呆愣在原地。
他终于明白月母笑容里悲意来自哪里,她疯癫得彻底,却又清醒得彻底,比所有人都更早看到故事死局……你救他又有什用?他能看你去死?他能看人间毁灭?你救他,不过是让他为你再死次。
越相爱越淋漓,越逃离越死期。
……不要再说。
“……你们还不动手?!”侥幸未死天神朝下厉声喝道,“他已经坠魔!再这样下去人间就要变成第二个大荒!”
风花谷女剑修不忍偏首,无定禅师低叹垂眸,陆净下意识望向自己兄长,迷惘得又变回当初练武场爱哭孩子……朝城之外,山脉正在扭曲开裂,地火汇聚成红河,咆哮着奔涌向四面八方。
陆沉川向前走步。
又停下来。
月母忽然笑。
木影落在仇薄灯眉梢,斜生婆娑。他以指尖描摹,顺着细枝倾斜向下,在触及唇角时,顿下……少年还在好梦,不会再惊醒,也不会再握住他手指。师巫洛低头,小心翼翼地亲吻自己心上人。
火如灯盏,照亮两个人脸庞。
个明艳,个冷锐。
截然相反却又无比契合地重叠在起。
不顾世俗,也不在乎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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