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人甲士徒劳无力地咆哮,拳头、小臂、上半身都在不断颤抖,只有覆盖重甲双腿堪堪保持平稳。格挡祂绯刀却静如秋水,刀上那滴先前还没来得及滚落血因左右两侧对抗
线红横过。
极其刺耳金属摩擦声在云海之上响起,又长又尖锐。
与山岳般铜人甲士相比,师巫洛身形格外渺小,犹如蝼蚁比之巨象。但巨象踏足时,退后却不是蝼蚁。绯刀刀身垂直,与铜拳碰撞,雷光与火光同时迸溅。恐怖力道从横格住铜人甲士左拳绯刀上传来,铜人甲士试图用力踏步,止住身形,却只能节节后退。
“窃夺他功德。”
师巫洛苍白手牢牢握住刀柄,刀身在他脸上印出道狭长暗红亮痕。
九万重汉白玉阶在云海中路向上,每层台阶都高约百丈,宽约百里,每隔三十级台阶便有道翼角飞扬门阙巍然耸立,如道道吞噬切巨兽咽喉,也如双双冷冷下望眼睛。凡人站在天阶上,渺小如蝼蚁。
这是可以压倒切恢弘,可以碾碎切雄伟。
屹立在云端千万年天神,坐拥这般伟大奇迹,又怎会将卑小苍生放在眼里?
然而今天,有人踏上这诸神云集之地。
师巫洛孤俊脸,他肤色极冷近乎病态,云雾流过他深黑衣袖角,袖口处有圈很宽层层相套形如卷云角隅纹,手非常苍白,仿佛是太古雪,也仿佛是不变石。狭长绯刀被他提在手里。
携裹无上威严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从至高至远处轰然砸下:
“区区方天地,也敢放肆!”
“侥幸赢三十六尊兵甲,就狂妄到这种地步!”
“自不量力!”
“滚下去!”
像抹时隔经年血。
多滚烫抹血,灼痛他多少日夜。
……神君坠落那刻还在勉力朝天空微笑,指尖沾染鲜血,将面具高高抛起。神君松开剑那刻长长睫毛慢慢垂落,指尖同样染着抹血……他总是在想,想为什呢?为什神君会次又次地殒身碎骨,而他又为什要是人间天道——除眼睁睁看着什都做到天道。
他痛恨那时候自己。
那无能为力自己。
有滴粘稠血还附着在刀刃上。
在他面前,是山岳般铜人甲士。
“滚下去!”
右手手腕断裂铜人甲士先是惊骇,后是震怒。
祂看守天阶这多年,这还是第次遇到有人强登天门。铜人甲士完好左手紧握成拳,雷电在拳缝之间游走,携裹地裂山崩风声砸向硬扛诸神谶命笔直屹立师巫洛。
“……”
天神不轻言,所言皆赦命。道惊诧愤怒声音就是道居高临下谶命,数不清谶命重叠在起,无形中构成碾压切浩瀚神威。要将狂妄到敢踏出人间黑衣年轻男子给砸落,给碾碎。
以师巫洛为中心,第重汉白玉台阶上出现细密裂纹,出现个下陷圆。
他笔直站立。
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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