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也走啊——西也走!”
“何年何月是个头——”
马车碾过半埋进泥土小小白骨。
骨头破碎,擦咔碎响。
昏睡仇薄灯在苍凉歌声中蹙起眉。
练地将尸体搬到两侧,清出条道来。不是他们不想帮忙埋下,而是时间有限,耽搁太久,风向忽变,他们很有可能就变成新白骨。
骡老爹从破麻袋里掏出纸钱,把把洒向天空。
他用沙哑嗓音,唱起大家都熟悉那首民谣:
“走荒愁,走荒愁。
愁那天黑难回头——”
沉眠也好,捂住耳朵也好,都隔绝不那令他苦痛声音。
师巫洛把仇薄灯往自己怀里揽揽,只让他听见自己声音,遍又遍地告诉他:
“喜欢你。”
不是罪人。
是他爱人。
白色圆纸钱飘飘洒洒地扬起,有挂在树枝上,有挂在灌木中,有落到碎石堆里,有盖在腐烂白骨上。
“东也走,西也走。
走东走西到坟头。”
只有骡老爹人在唱,其余人都默默地继续前行。为节省时间,些埋进土里只露出手臂、腿骨或颅骨残骸就没有挖出来。人、马、车就直接从上面碾过去……谁也不知道,来日是不是轮到自己躺在荒野中。
骡老爹将最后把纸钱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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