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
走荒队伍是流动,从地出发到另地,路上会不断地加进人来。有时两支小走荒队并成支,有时是遇到落难人……按走荒规矩,路上遇到人,只要愿意起走,就不会拒绝,这叫“结缘”。支走荒队,会不断地有人加入,也会不断地有人离开。
来来去去,相逢即是缘。
今天日暮时分,就有几人加入骡老爹这支走荒队,其中有对年轻小两口似乎以前没走过荒。
营地末尾辆马车。
名年轻黑衣男子正在给火上烤着兽肉刷上层油,动作熟练流畅。
名修士布置好阵法,走过来跟他讨两口烟。
骡老爹赶紧把自己腰间烟斗往里揣揣:“少来整天盯着俺这烟,这可是当年俺跑南商剩下点,要当传家宝。”
“骡老爹,骡老爹,这都认您爹,”年轻修士嬉皮笑脸,“可不就是传家?”
“去去去,”骡老爹挥手,“少来寒酸这把老骨头。”
年轻修士没个正形地在他旁边蹲下来,扒拉篝火堆里烤地瓜。
句。
“唉唉!”说书先生无奈叹气,“这上次路过州城时候,‘页尘’先生就写到这第六折,后面有什新话,也得等到们走到下座城,找墨文坊翻翻,才知道啊。你们再怎问,也没法讲啊。”
“墨文坊是什呀?”
扎羊角辫女孩眼巴巴地看着锅中野菜,细声细气地问。
“就是山海阁开书坊,新话本,新笑谈,都是打那里出来……”
不出意外,韩二没在篝火边看到另外那位,看来是留在车上……也是,要做他有长成那样相好,他当然也不想让人看到。韩二在心底嘀咕,停在离篝火有段距离地方,略微抬高声音,把骡老爹话转述遍。
年轻男子瞥他眼,冷淡地拒绝。
韩二没讨人嫌爱好,简洁地交代几句行荒夜宿禁忌就走。
他转身后,年轻男子抬手轻轻敲敲车厢。
马车车帘被掀开。
骡老爹灌口酒驱夜寒,忽然想起件事:“韩二,你去看看那俩新来”
韩二刚刚扒拉出个烤得金黄地瓜,拿在手里刚剥开皮,舍不得放下,敷衍他:“会再去,会再去。”
“咋还磨蹭,人家头遭走荒,肯定不习惯。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带酒,野宿夜半是打寒,没酒可熬不下去。”骡老爹叨叨,“咱走荒人,就是家子,要互相关照,不然走不到头。”
“这话您都叨多少遍。”
韩二无可奈何,恋恋不舍地放下地瓜,起身往车队方向走。
“为什会打那里出来啊?”
“……”
人声嚷嚷。
支走荒队伍,就像个流动大家庭。
组织这支走荒队商人就是这个大家庭家长。他年纪不小,黝黑精干。因为把自己老骡子爱惜如命,人们干脆就喊他“骡老爹”。眼下,骡老爹靠在自己那匹老骡身上,半敞衣领,边喝酒,边翻动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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