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仇薄灯懒洋洋地应声,到底还是没反悔,应下。
“娇娇,”微冷指尖停在他眼角,师巫洛凝视近在咫尺人,忍不住又低低地补两个字,“。”
“你你,行吧?”
仇薄灯从他怀里挣出来,裹着黑氅起身。
仇薄灯盯着他眼睛看会,发现他确确是这想这担心,原本想笑他话到口边忽然就散。
“梦你个头,”
仇薄灯凑过去亲他。
“还是梦?”
呼吸散乱,清风几乎也要染上温热。仇薄灯用力咬咬师巫洛唇,留下深深印子,然后推开他,想起身穿衣。师巫洛握住他肩膀,把人重新拉回怀里。
翠鸟重新梳理羽毛,流水继续潺潺,层层荷叶复又轻轻沙响。
过会。
仇薄灯忽然睁眼去看师巫洛,睁眼,就落进双安安静静银灰眼眸,沉静得就像太古远山上湖。印进这样眼睛里,就像高天上雪,经过漫长飘忽旋转后,终于落到片永远存在湖面。
“不睡看做什?”
师巫洛不说话,只是替他捻去落到发上点鹅黄花粉。
尾巴。雾月里,郊野黑瘴不像枎城和鱬城外瘴雾那般粘稠浓厚,风大些就会被吹散。偶尔,也有天清气朗时节。天光穿过雾,丝丝缕缕地斜落在遮蔽水面净荷上。
晚间萤虫已经藏身到暗处,翎羽艳丽水鸟停在荷上,婉转啼鸣。
荷叶下阴影里有人低声:
“真吵。”
接着便又有人低低地说声“禁”。
他踏出莲舟,坐到贴近在湖面片荷叶上,俯身,拘捧澄澈湖水洗脸。株淡青凤眼菱草生在莲舟旁侧,仇薄灯顺手扯片新叶,躲在凤眼菱草下小鱼被惊动,四散游开。他试着拦拦,没拦住,也就随它们去。
背后传来细碎衣袂声,有人在他身后坐下。
仇薄灯不回头。
双修长有力手替他将散乱长发拢好,仇薄灯不再逗弄湖鱼,坐在荷叶边沿,赤足有搭没
仇薄灯没好气:“大清早,别胡来。”
师巫洛指背碰碰他面颊,又轻又缓地喊他:“娇娇。”
仇薄灯不大想理他。
“娇娇。”
师巫洛又喊他声。
“还怕消失不成?”仇薄灯懒洋洋地问。
师巫洛低低地应声。
“怕是梦。”
他补充。
“……”
水鸟舒展翅膀定格在半空中,水流细纹不再波动,荷叶摇曳弧度停止……四下静如深夜。
“就随口抱怨句……”仇薄灯拿手肘碰靠着人,连被吵醒低气压都莫名散不少,“你做什呢?”
“吵到你。”
师巫洛点也不觉得自己禁言整片荷塘做法有什不对。仇薄灯藏在他怀里,被他黑氅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虽然被吵醒,眼睛却还没睁开,睫毛长长地盖在明净肌肤上。
“为虎作伥也不是你这个为法。”仇薄灯道,“让它们该唱继续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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