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娇。
千娇万宠娇。
夜风吹过,荷叶层层起伏,莲花袅娜起舞,又有瓣花落到近处湖面。水漪与夜风起,温柔地推动莲花轻舟。莲舟向更深处漂去,舟上两人眠醒。眠去人终于做个美好梦,醒着人静静地看他侧脸。
月亮被荷盖遮住,但周围不远处萤虫把光与影起投落在少年眉眼之间,斑驳如画,如岁月本身。
师巫洛碰碰仇薄灯眼角,小心翼翼得像唯恐惊散这个
“娇。”
娇。
师巫洛记住这个字,是在枎城。
那时候,左月生和陆净私底下说,仇大少爷简直比千金小姐还娇。只是个偶然,却让师巫洛忽然明白他枯等千年万年,到底在等什……他在等个人回来,把整个世界最好最美都捧给那个人。
那个人,他该是这世上最金贵存在,不需要再去管什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只需要幸福快乐无病无灾。
依稀间,鱬城招魂之歌与更早更久远招魂之歌重叠在起,依稀有人在千千万万地呼唤,在无边无际晦暗里,在永无止境死寂里点起孤灯盏,守着那盏灯,千年万年地守着。
使他不迷,使他魂定神安,使他泫然欲泣。
“不会灭。”
师巫洛注视着他眼睛,又重复遍。
仇薄灯侧身,把头埋进他颈窝。
,抬眼看他。
他轻轻拨开那缕黑发,吻吻仇薄灯艳红唇。澄澈湖水被无形力量引动,温度适宜流速轻柔地落进莲舟里。
仇薄灯蜷缩在他臂弯里,任由水流温暖静缓地淌过。
他蜷缩起来时,背上脊柱线条就格外明显,伶仃消瘦。平日里,他总穿着袭张扬红衣,过于夺目颜色压下他清瘦。可事实上,太乙宗费尽心力也没能把他惯养得更好些。
莲舟中水最后化雾散尽。
下意识地念出某个字,师巫洛顿下,迟疑着觉得自己过于轻率,他刚想道歉,却听到怀中人轻轻地说声:“好啊。”
“就这定。”
仇薄灯整个人藏进他怀抱,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渐渐睡去。
“以后字就是娇。”
字娇。
师巫洛感觉到有炙热液体滴到自己脖子上,他不知所措下,收紧手臂,将人搂在怀里。
“给起个字吧,阿洛。”仇薄灯手指搭在他肩上,“不要漫长也不要坚毅。不要高志也不要雅趣。”
不要所有寄托野望疲惫使命字。
也不要所有易散易碎片羽流光字。
月光透过荷叶,蒙在两人身上。听到他话,师巫洛脱口而出念个字,个仿佛他心底早已想过千万遍字。
红衣黑衫交叠盖在两人身上,两人相互依偎,彼此呼吸都很近。
“阿洛,以前觉得名就是命。”仇薄灯枕着他手臂,垂着眼睫,嗓音沙哑,“命薄,盏浮灯罢。不知道什时候,就会灭。”
“不会。”
师巫洛说。
仇薄灯抬眼,定定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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