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无影,立木无长短。”
满座喧哗中有道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所有人忽然觉得耳朵像被羽毛拨下,泛起丝丝缕缕痒麻……说话这人似乎有些醉,声音慵懒,略微有几分哑,但他音色极佳,听起来就像剔透冰碾磨过细如金沙糖砂。
天女涟要将雪银花笺挂回灯枝手顿,惊诧地回首望向声音传来方向。
见到她这个反应,溱楼里客人沸腾起来。
“十问:洛城立木,影长几何?”天女涟柔声问。
这些日子算天轨算得脑子都快打结陆净、左月生还有不渡和尚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想这也忒不是人吧?又没给日月记表,又没给天轨月辙,甚至连时辰都没有,要怎算?
太虞时百氏出身,作为未来牧天者,明显同他们三个样熟悉《天筹》,听这个问题,苦笑连连,温声问:“天女是否恼今夜扰断登台,特意为难?”
“太虞公子是答不出来?”
天女涟眼波盈盈地望他。
天女涟与太虞时问答,不渡和尚悄悄退后,拿胳膊肘捅捅陆净:“仇施主真有把握吗?”
“放心吧。”
陆净手摇扇,手后负,雪袖翩翩,极尽风骚之能事。
“仇大少爷天下第。”
话虽这说,但随着问复问,太虞时回答速度渐渐变慢,陆净也开始有些发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天女涟有意给他们几个闹事公子哥点下马威,这十二问天文地理算术辞令无所不包,极致刁钻之所能。
铜铃空灵。
十二枝灯缓缓升起,细铜杆将十二盏太阳灯从下而上挑起。灯做金乌鸟状,赤松子在其背上燃成轮红日,三足各抓数张雪银丝编花笺,下系青铜铃。
“太虞公子,请。”
左月生客客气气把先手让给太虞时,表面秉持东道之谊,实则让他趟趟险。
毕竟这“素花十二问”他们也是第次答,最好还是让仇薄灯熟悉下,有个底。
居然答对?!
“这位公
“此问无解。”
太虞时摇头。
“那太虞公子素花问止步于此,可惜。”天女涟浅浅笑,让人想起千百年前溱河洧水粼粼清光。太虞时暗藏几分恼意,不知不觉地也就在她笑容里随水逝去,觉得罢,何必同个弱女子计较?
四下窃笑。
还有人高声道:“拿无解之问来刁难,可见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溱楼窃窃私语,不少人跟着起仔细推敲,难得其解。
第七问,眉峰紧锁。
第八问,冥思苦想。
第九问,踱步徘徊。
第十问……
太虞时冷哼声,对天女涟拱手:“天女请。”
天女涟直身跪坐,素腕挽袖,指尖轻轻地从铜铃上滑过,探,摘下枚花笺:“潇湘八景,孰能数之?”
太虞时温言:“烟寺晚钟连夜雨,平沙落雁远归帆。空廷秋月渔夕照,江天暮雪山晴岚。”
“山灯北照,何以观之?”
“朔时立蓬山,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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