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罗衣先是愣,随即用力点点头。
“没错,公子才不需要去看。”
今夜接素芍花贴来这溱楼,大多都是来看天下第美人……罗衣瞅瞅这位红衣公子,觉得他要是真想看美人,与其去看外边那白惨惨女人,还不如揽镜自顾。
仇薄灯不答话,慢吞吞地继续喝酒。
而溱楼在风流道,简直让人高山仰止。
“情/色”词,“情”字为首。
有情后,艺伎便不再是尘埃里花,而是转瞬即逝朝露,是苍穹落向人间绝色,称之为“天女”也不足为过。把琴,位足够绝色佳人,素手拨弦,唤醒满座高客内心深处最懵懂最青涩时最美好徘徊遐想。
于是,人人皆年少,人人皆潘郎。
这时候汉白玉台已经升到各个溱楼雅间都能清楚看到天女模样高度,陆净、左月生和不渡和尚纷纷站起身,故作不经意地走动到门口,实则迫不及待地把头探出去瞅天女涟真容。
铮——
不论是罗衣琵琶还是别处笛子俱是断,醉醺醺客人们只觉得清雪般微寒刮过,酒就醒三分。
“寒弦碎丝竹。”陆净低声赞叹,“好孤冷琴声。”
伴随着清清冷冷琴声,荷池中汉白玉台渐升渐高,水珠沿玉台周围翻花仰俯莲断线般落下,应和着弦声打在池中亭亭如盖荷叶上。弹落间,便有“抱得寒弦听细雨”意境,下子就把风月地颓靡冲散,满座客人忽然就觉像有微凉风拂面,风里天光璀璨。
春风料峭,清溪沙。
灯火朦胧,眼尾飞红。
只顾着高兴罗衣没有发现,这位漂亮公子看起来还好端端地斜卧在那里,实则早就喝醉。也就是陆净和左月生心想着赢下天女白芍,好出去吹牛皮,没发现他醉,否则要铁定跳起来,火
他们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生怕显得自己饥色,后来放眼看:嘿,溱楼回廊上早站满人,大家个个摇扇挎剑,骚包如孔雀展尾。
三人顿时放下心,装模作样地摇扇负手也到走廊上,凭栏俯看。
“公子您不出去吗?”
罗衣怀抱琵琶,鼓起勇气问仇薄灯。
仇薄灯慢吞吞地把杯中酒饮而尽,支着头,半垂下鸦羽般睫毛看她,真诚地问:“为什要去看?”
是溱河洧水冬冰初化时节,少年持花溯流而上,顾盼寻望,佳人在水方默默弹琴,琴声透着那多想和你倾诉心事,那样忧郁那样徘徊。
既与君期,云胡不来?
“醉风楼输啊。”
陆净边听琴,边感叹。
下等色/欲上来就衣衫尽褪,恨不得将身丰盈昭告天下,只有莽野粗俗之人能囫囵入口,腻不可言。中等则盛妆华服眼波横流,讲究是个奢靡颓唐,就好比艳且妖摆设,初见惊诧,久便觉俗气。上等则像醉风阁,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时候女子便若摘之不得离之不舍花,各有各可怜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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