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愚不可及。
“回你南疆去。”
他挣开与自己相扣手,自顾自地转身,踏着积水朝城门方向走去。
“记得,你欠次酒。”
“好。”
要前拥后簇,要热热闹闹。
还要什呢?
仇薄灯转过头去,言不发地望着飞舟外流云。
若木灵偶碎之后,袖子里骤然空,空得让人不自在。
真奇怪,明明把那个小木偶挂在袖子里,也就是这几天才有事,按道理还远远没到养成习惯时间。
略微炙热药水滚过伤口,细微疼痛同时让人昏昏欲睡。
师巫洛闭上眼,让意识渐渐地沉进黑暗。
曾几何时,入梦是他最恐惧事。
旦沉进梦里,就会看到那道从天空坠落鲜红身影。他次又次,拼尽切地想要伸出手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都做不到。但他又如此渴望入梦,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那个人。
“会接住你。”
直在往下落,发出清脆声音。
他独自人时候,其实什都没有在看。
他只是在数着时间步伐。
天天,积成月,月月,积成年。
年年岁岁,永无止境。
背后传来答应声很轻。
那时候,仇薄灯心里是有点想回头看眼,可事实上他头也不回。还能是怎样呢?秘法解除时,所有虚虚实实相要像水墨样淡去,要像亿万光点般碎去……不论是
流云颜色渐渐地变成瑰红。
仇薄灯手指停顿下,他想起鱬城日出那天……金日高悬,雨幕连绵,鱬鱼在他们身边轻缓地游曳,那个人扣住他手指直在轻微地颤抖着。开始,他以为那个人是在紧张,后来发现不对。
不是在紧张。
是在若无其事地忍耐疼痛。
什样疼痛会让师巫洛那样人都克制不住指尖颤抖?又是为什疼到那种地步也没有离开鱬城?他蠢?
在彻底陷进黑暗之前,师巫洛轻声说。
对自己,对另个人。
………………………………
仇薄灯下巴枕在胳膊上,空着手拿着折扇懒洋洋地敲着桌面。
陆净觉得吵,抗议几次,仇薄灯都只做没听到——他讨厌死沉沉安静,个人待着时候,只要没睡着,就定要折腾出点什动静。上辈子,黄金友律下,仇大少爷个朋友都没有,就算这样,他指挥跟班狗腿,都要指挥出片喧哗。
在之前,那个漏斗里水滴落速度是那慢,慢到每滴都像穿过很远很长距离。但某天之后,它又在某些时候,忽然落得那快,快得让人手足无措。
比如在鱬城。
强行激发秘术结果就是若木灵傀寸寸地破碎。
他忍不住紧紧抓住仇薄灯手,明明知道之后还能再见面,可还是觉得舍不得……见到那个人时候,水漏嘀嗒声,就快得让人恐惧,让人想将它冻住,好叫时间就那停下来,不再流走。
每瞬都像偷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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