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纵声而笑
他身形动,下意识地想要制止仇薄灯。
仇薄灯睁开眼。
对上那双漆黑眼瞳,怀宁君脚步定住,他瞬间分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记得切还是不记得。
命鳞在仇薄灯眼角燃烧。
长街再度燃烧起来。
“说,现在你不是对手。”
怀宁君白衫化为银甲,气息陡然,bao涨——刚刚和仇薄灯对阵时候,他甚至还压制部分修为……似乎是手下留情,也似乎是想在多年后,与故人再次如往昔般势均力敌地交手。
“把钥匙给,你走吧。”
仇薄灯没说话。
他把插进街道太剑拔出来。
但他没接住。
——因为他倚仗身障气在剑落前,就被剑光尽数化去。
血不断滴落,不断溅起水花。
仇薄灯环顾下四周,看眼那些不断坠落赤鱬。
它们落到屋檐柱角阴影里,鳞光忽明忽暗,鱬城雨歇瞬间,鱬鱼被迫直接进入休眠。但如果雨再停更久些,它们便不是休眠,而是直接死去。
水洼里,溅起朵小小血花。
“上剑辟邪。”
仇薄灯轻声说。
剑在道法中,向来有“高功行法,镇压万邪”之意。
君子剑镇八方,故而仙门应对魑魅魍魉以及入邪道之辈时,素喜用剑,其中上剑可定洲野可荡罔障。《东洲志》中称太乙宗有古剑镇山,万年以来,没出过邪祟夺舍弟子混进山门事,就是因为太剑是把“高功行法,镇压万邪”上剑。
尾尾赤鱬再度从阴影中,鱼影在仇薄灯背后交错纵横,光照万古。它们矫游,它们徜徉,它们与仇薄灯起迸发出最惊心动魄绯红。
“你疯!”怀宁君声音嘶哑。
“早疯啊。”
仇薄灯放声大笑。
他忘生忘死,忘血液奔流,忘寒刃入肉。
他闭上眼,右手握住剑柄,横剑胸前,左手缓缓地握上剑身,苍白手指根根地下压。破烂剑刃割开皮肉,鲜血滚过寒铁却不再往下滑落,而是点点沁进剑身。他缓缓移动左手,自左而右,以自己血洗过太剑身。
动作十分古怪。
仿佛种古老仪式。
种献祭。
怀宁君神色微微变:“你不要命?”
像蓬燃尽火。
业障被化去,赤鱬休眠。
他再无倚仗。
“不想就这失去唯个能在剑术上胜过……旧友。”怀宁君淡淡地说。
他在最后瞬间收住剑势,否则仇薄灯眼下根本不可能站在街道上。
怀宁君苍水剑,显然同样是把“上剑”。
不像破破烂烂遭过重创太,苍水是把完好无损上剑。
幻阵崩塌前最后次交手,怀宁君以剑引凤灵在半空画道圆月,驱动苍水清山河镇冥秽威能。
仇薄灯知道该怎接住那剑。
……平剑提腕,剑尖向下,剑身自左向右横出,力在剑身,气透剑背。拦住后化剑抹,翻身劈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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