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就着烛光仔细打量手中青花瓷盅。小小个瓷盅,打开后,里面盛着朱砂般红膏,『色』泽秾丽。
“拿这东西也没用吧?”
“可以用来点命鳞。”
原本始终安静待在他袖子中小木偶不知什时候落到地上,抽长拔高,化为道成年男『性』身影——师巫洛出现在房间昏暗光里。
师巫洛微微俯身,隔着仇薄灯
这鱬城雨,冷得简直见鬼。
“得得得,”左月生无可奈何,撸袖子,“跑就跑!跑就跑!来来来,谁最后个到谁罚酒——”话还没说完,他就“咻”冲出去。
“死胖子你耍赖!”陆净骂骂咧咧地跟上去。
“贫僧也来。”
仇薄灯倒不觉得这雨有多冷,见他们三个溜烟,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时有些无语,过好半晌,刚想追就被人抓住袖子。
“嗯。”仇薄灯应声,“走吧。”
个人并肩走到街上,雨丝绵绵密密。
谁也没打伞,他们像鱬城人样,踏雨而行。
走会。
左月生骂声『操』:“说!谁愿意回去拿伞!他娘,这雨有够冷。”
巨鲸赤鱬从街道上空暮霞般流过,背上负着名举糖葫芦孩童。孩童嘻嘻哈哈地笑着,有顽皮顺着鱬鱼脊背往下滑,然后被赤鱬尾巴抛起来,重新落回鱼背上。小些成群结队在个又个摊子木杆布帘中转来转去。
所有鱬城人,不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走来走去,身边总有那三三两两游鱼。
仇薄灯眼前浮起“归水”时幕,想起舟子颜说鱬城人都是尾游鱼,死亡就是他们回到鱼群里……彼将不离,鱬城人每次回头转首,目光掠过鱬鱼,就知道他们爱爱他们人直在身边。
这是鱬城。
是人和鱼城。
转头,是个不认识小孩子。
“胡嬷嬷让把这个送给你。”
……………………
符合陶长老要求离城祝司最远宅子。
“这是……赤鱬鳞砂?赐红?”
“你去你去”陆净拉起衣襟,“快点快点。”
“……凭什去?”左月生不高兴,“刚刚进店里时候,是你搁伞。”
“呃……”
陆净语塞,但行人都走出大半条街,这时候再扭头回去,未免有些傻气——主要是他隐约记得当时酒馆掌柜好像还在后面喊他们几声,只是当时他们义愤填膺,谁都没注意到,埋头就走,“说!还是拔腿跑吧!”
怪不得舟子颜之前见有飞舟降落,就要急匆匆地赶过来送伞呢。
那夜守在城门阴影里人,心里藏无穷无尽愤怒和杀意。
他们神明,他们亲人,他们知交,他们归属,被那轻蔑,那无所谓地提起,在些人口中成为“刮鳞炖汤”玩意。
“换也拼死都要杀那种牲畜不如家伙。”陆净望着赤鱬从面前游过,忽道。
“也是。”左月生说。
“阿弥陀佛。”不渡和尚双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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