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几人已经撑开伞,走到前头,听到动静便纷纷回过头来。
回头就看到娄江和来人个握住伞柄个握住伞尖,互相对望,久久不分。素来稳重持成娄江百年难得见地惊愕,仿佛猝不及防地见到某个令他念念不忘又遥不可及人,而他对面人则是脸惊慌失措,仿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落魄至此依旧被人撞见……仇薄灯忽然理解为什左月生和陆净那喜欢关注自己和师巫洛事,实在是八卦之心人人皆有。
“赌八两。”陆净压低声,“这两人定有前尘旧事,说不定娄江是个被‘负心’可怜人。”
“什?”左月生勃然大怒,“什
“人家是太乙小师祖,真要论身份比爹还高,这说不定什时候就要惨遭‘罢黜’少阁主算哪根葱?”陆净吸取左月生经验,老老实实地运气下船,他其实也有点酸,但看到左月生待遇比自己还糟糕,顿时心理平衡。
正所谓别人骑马骑驴,后面还有步行……
知足常乐是也。
“几、几位是来鱬城仙长?”个人匆匆忙忙地从雨幕里跑出来,“鱬城终年有雨,水汽『潮』湿,还请仙长们见谅。”
来人怀抱七八把伞,边说边艰难地把伞分给刚从飞舟上下来仇薄灯几人,手忙脚『乱』间,夹在腋下把伞“啪”地声,掉到地上。他边连连歉,边弯腰要捡,娄江先步把伞捡起来,起身时和他打照面。
群鱼如飞鸟,弧游旋曳,天空被印成暮『色』般瑰红。
少年们立在舟头屏息凝,陶长老坐在船舱房间中,枯如老松手里握着根烟斗,鱬鱼从窗外游过,鳞光投在他白发上。他望着窗外游鱼长久地出神,最后叹口气,把烟灰敲在桌面。
天雪舟最后被鱼群载落到地面。
仇薄灯踩着由条条鱬鱼搭成梯,走下飞舟。
真正降落到城中,就会发现整座城笼罩在绵绵细雨中,水线将天和地连接。鱬鱼看起来应该就是借这水汽在空中巡游。
“等下!”
娄江把伞紧紧握住,睁大眼。
来人是个青年,穿件深红鱬城祝衣,身形虽高但张脸十分白净秀气,而莫名地,娄江觉得这张脸非常非常眼熟……是那种曾经每天都要看上百遍两百遍眼熟……
“、、是你是……”
娄江突然就磕巴。
细小雨珠挂在仇薄灯睫『毛』上,他默默地远眺这座城,屋脊牌楼都立在蒙蒙雨帘里,起伏斜飞线条印进他眼底,辉煌而又孤冷。
“咚”声重响。
“『操』啊,”左月生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身湿漉漉,“怎回事?连鱼都看人下菜?”
他没有戒心地跟着仇薄灯下来,即将踏到鱬鱼背上时候,鱼群忽地像蓬飞火,四周散开。脚踩空左月生瞬间脸朝下,摔个结结实实。
“们评评理!难道堂堂山海阁少阁主,竟然只配狗啃泥!”左月生抹把脸上泥水,愤愤不平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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