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熏熏然。
这确是场盛宴。
为送别,也为庆祝,庆祝神枎无恙,庆祝这座城大难不死。
风吹过,灯光火影里,枎叶穿街过巷。
像群萤虫。
仇薄灯在被几名敬酒老人叮嘱两句,什远行要小心盘缠别被偷什财不外露后,浑身上下就没处自在,果断地把左月生和陆净往前面推,逃出人群。
左月生撑着喝两巡,也撑不住,尿遁跟着逃出来。
只剩下陆净被女孩子们里三重外三重地围住。
这家伙长得其实也还不错,小白脸个,就是人本来就傻,酒气上,就更呆。被女孩子们围住后,反倒他更像要被生吞活剥那个……鬼知道什话本带起风气,最近姑娘喜欢剪点心上人衣袖做留念。如今,陆净陆大仙人,外衣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眼看就随时要清白不保。
左月生骂声。
况,冷酷地拒绝,“谁让你邀他道去漆吴!”
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还得追溯到山海阁阁主那封信。
山海阁主阁所在地方,离枎城十万八千里。要回山海阁,还是得先到鱬城,再从鱬城挪移阵走。枎城瘴月未过,山海阁阁主派来迎接贵客和顺带把儿子捎上长老得过两天才到。听说救枎城仙长们要走,枎城人执意要举行场盛大仪式来送他们。
来请几位仙长参加盛宴是新城祝,柳阿纫。
阿纫十六岁,她仿佛在夜间长大,眉眼清澈而又坚定,穿藏青祝衣就像柳枝般纤细而又坚韧。文文静静朝陆净笑,自语风月丛中过陆净顿时色令智昏,拍着胸脯保证他们几位“仙长”定都会来参加。
停在酒盏边沿,停在少女鬓边,停在老人双肩。
“……稚子嬉戏,三五成群,树梢树底,束彩张灯,人与木齐乐。”
仇薄灯屈指叩着坛顺手带上酒,和不知哪里鼓点,觉得三百年前秋明子南游见到幕,应该也就是这
他龇牙咧嘴做好半天心理建设,这才视死如归地闯进胭脂堆里,去捞快要当众裸奔陆净。
仇薄灯翻出黑氅,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好,窝角落里躲开人群。
“龠舞笙鼓,乐既和奏。
烝衎烈祖,以洽百礼……[2]”
大大小小灯笼挂满树梢,五颜六色彩色绸带在风中飘摇。人们端着酒开怀畅饮,敬酒劝酒已经不再局限于几名仙人,几条被装饰得流光溢彩街道上,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相遇碰面,就要喝上杯。
事后,陆净痛哭流涕抱着桌子脚“嚎”下午,仇薄灯被他搅得不得安生,只好也答应。
谁知道,枎城人有个习俗:
要是敬佩、爱戴某个人,就定要给他敬酒。
酒过三巡,仙人啊凡人啊也就没什区别,不都是人嘛。
很快地,他们就陷入人群包围,柳城祝敬酒后,换德高望重老人敬酒,然后就是许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女孩子热情地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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