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说:“不相信。你两年前就告诉,说在写本主角是医生,有关医疗系统和医患关系小说。到现在还没写完?”
苏裴又强调遍:“在写。”
贺鸣咄咄逼人:“写多少?初稿写完吗?写十万字?五万字?你直跟着垃圾剧组写剧本,还有精力写小说?”
苏裴苍白脸上终于泛出红晕,他甚至能感到自己肩膀在微微发抖。上次他和贺鸣就是因为他写剧本事情发生争吵。他以为贺鸣这次会态度有所改变。
“你好朋友柏文琛投资这部剧,你说他是垃圾剧组?”苏裴声音也冷下来。
苏裴枕着靠垫,在沙发上换个舒服姿势躺好,能与贺鸣面对面。他恍惚间像回到大学时候。戏剧社排练晚,他们会留宿在排练室,大家打个地铺起夜谈。
那时候他和贺鸣之间好像从不需要小心避免什话题,无话不说,十分畅快。
“在网上看到你最近搞那个私人博物馆,那套远程虚拟体验系统太棒。”苏裴说。他醉意未消,忍不住絮叨。
贺鸣说:“那不是开发系统。只不过是花钱赞助罢。”
苏裴说:“至少你没赞助错。”
苏裴半夜时候渴醒,他胡乱伸手,摸到瓶矿泉水。
喝半瓶矿泉水之后,苏裴才发现自己陷在张陌生而柔软沙发里,身上盖着毯子,比躺在地板上强很多。
他慢慢坐起来,这间豪华得多房间,好像并不是他自己酒店房间。
“你醒。”贺鸣声音从角落里传出。
苏裴慢慢转过头,看到贺鸣正坐在角落单人椅上,腿上放着笔记本。
贺鸣闭嘴。
但是苏裴仍能听到他声音。因为贺鸣存在感太强烈,他雕塑般侧脸,浓密眉毛下那双鹰隼样眼睛,即便不出声,也足够
贺鸣笑着说:“对自己工作有个很明确评估。你怎样?”
苏裴小心拉拉身上毯子:“你看到,在跟剧组,估计还有两个多月拍完。这部剧投资很大,演员也不错……”
贺鸣皱皱眉毛。苏裴补充说:“其实你别看方子苓那样,男主角比她更麻烦……句台词超过三十个字,他大脑就会死机。今天直在重拍……方子苓作为演员其实演技还行。这部剧学不少,下次如果再写谍战片,写起来会更轻松些。”
然而贺鸣对他编剧经历毫无兴趣,他问:“你小说写得怎样?”
苏裴声音突然弱下去,他说:“在写。”
他脑子里还在犯晕,像坐在海浪上样。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在做梦。
苏裴捂住脸揉揉,他发出声类似呻吟声音。
“……”他顿顿,“怎在这里……”
贺鸣说:“你只是抓着,不放走,还闹着要和聊天。只能把你带到房间里来。”
苏裴讪讪笑,这听起来还真像他。他应该早预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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